“其实这伤真没什么大不了的……”戟辉趁机抓了块帕子擦了把脸上的汗,“都是阿鱼在那小题大做的,看我出去不军法处置他的。”
他天生就是易出汗的体质,有时在校场操练一场,内衫就全部湿透,糊哒哒的黏在身上。打仗就更不必说了,也时时需要补充很多水。
之前在北境的时候还好,天气冷不用脱衣服,还掩饰的住,这会到南边来了,就全暴露了。
倒是没人说他汗臭什么的,但再怎么身上也是又湿又黏的,他怕星澜碰到了嫌弃。
星澜哪里猜得到他内心的十八出戏,用指甲挑出药膏,闻了闻药膏上清新的草药味,垂眸又忍不住唠叨起来:“你呀,不要每次都这么拼,看看你这一身的伤疤,都吃了多少次亏了,万一哪次真伤得重了,救不回来了怎么办?”
戟辉听了嘿嘿一笑:“战士上了战场,就不能怕死,不能怕流血。我又是将军,我不冲带头冲,谁带头冲?”
星澜讲道理说不过他,美目一阵流转,噘嘴道:“你这么莽,就不怕以后都见不到我了?哎,别动。”
她挑起黄豆大的一块药膏,轻轻的涂抹在戟辉手臂缝针的伤口处,刚一碰上,就发现戟辉的手臂开始发颤,呼吸也变沉了。
“是不是好疼?”她忙问。
戟辉一脸紧张的看着她,没做声。
星澜只好又道:“你疼我就再轻点,伤口遇上药,多少有点刺激的,你忍忍就过去了。”
她小心翼翼的把药膏均匀的涂在缝合处,生怕指甲碰到皮肤,又生怕一下没个轻重把伤口按出血。
其实她也是第一次给缝合过后的伤口上药,暗暗后悔拦下这个瓷器活,想着就应该让人家老军医上。
“这样还疼吗?”她看到戟辉的手臂紧绷的厉害,心疼不已。
戟辉还是没回答,还是那一脸紧张的表情看着她,一点没变。
疼?针都缝完了,上药能疼个屁啊!
他不仅不疼,还兴奋得要摇尾巴。
口齿鼻腔里全是药膏清新的草药香和星澜甜美的发香,伤口处药膏冰冰凉凉的,指腹来回摩擦,柔软的不像样,可把他舒服死了。
药涂一层哪够啊,最好能涂一盆子。
星澜一直问他疼不疼,他本想诚实的说“不疼”,毕竟男人怎么能喊疼呢?就是疼也得强忍着说不疼啊,不然多掉价。
可刚才阿鱼临走之前偷偷给他留了话,未卜先知的说要是陛下问疼不疼,一定要说疼,也不知道这里边是有什么玄机……
“戟辉?”星澜看他半天没反应,眼睛也没眨一下,就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不是疼傻了吧……
“啊?哦,那个……是有些疼。”戟辉小声回答。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他决定信阿鱼一次,兄弟这么多年,应该不至于坑自己。
“真这么疼啊。”星澜有些着急。
戟辉这么硬的汉子,平时受伤流血眼睛都不眨一下的,这会说疼,肯定是疼得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