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已经是深夜了，星海起来解手，居然撞见张先和晋皇躲在暗处讲话，立刻停下来爬到树上偷听。
只见两人拉拉扯扯，张先嘴巴不停，神色间全是慌乱。
晋皇则躲躲闪闪，一副不想跟张先多言的样子。
呵，果然不出他所料，张先单枪匹马能献上这么大的礼，一定是跟对方有什么交易，隐瞒了姐姐的，说不定是罪大恶极，他必须拆穿。
对于张先这个人，星海可不是一般的讨厌。
最初做姐姐教书先生的时候没什么，后来主动找到自己，假意做自己的幕僚，实则帮姐姐谋划，实在把他恶心坏了。
即便现在自己和姐姐在同一条船上，看到张先吃瘪，他还是非常乐意。
这样想着，星海把耳朵贴得更近。
“……你不能就这样一走了之！”张先拦住晋皇的去路，“你不要忘记你答应过我什么的！”
“张施主。”晋皇阿弥陀佛了一声，“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您还是不要过于纠结此时了。”
“别跟我阿弥陀佛的，谁不知道你是个假和尚。”张先骂道，“我不管，当初我承诺帮你出谋划策夺回晋国，你承诺我什么的，现在就想变卦了？”
“这……”晋皇为难道，“贫僧确实略懂医术，但是……施主的银发，那也不是一时半会能变回去啊。”
“我不管！”张先难得气得跺脚，“我还听说你是远近闻名的什么神医，肯定能治我头发的！”
“啊，那都是朝臣们恭维贫僧的。”晋皇道。
“你……”
“张施主，张施主。”晋皇宽慰的拍了拍他，“银发有什么不好呢？人终有一老，发终有一白，只是提前白了，没有什么区别的。”
“什么没区别！我还没成亲呢！”张先一撩头发，恼道，“我马上要去跟我心系多年的姑娘述衷肠了，你现在跟我说头发黑不回来了！你当初怎么承诺我的！”
“哎呀，出家人偶尔也打诳语嘛。”晋皇拨了拨佛珠，“再说了，你为女帝付出了那么多，只是要她身边一个后妃的位置，她怎么会不给你，现在老少婚这么正常，大个十几岁也不打紧。”
“我只比她大七岁！”
“是是，大七岁也不要紧。”晋皇忙改口，“鹤发童颜也是很稀奇的，我们想要都得不来呢，你看我的皱纹。”
张先：“……”
他这次真是失策了。
之前传言晋皇是位神医，他就跟晋皇提要求，他帮他拿回晋国，他归顺梁国，同时治好他的白发。
一切都很顺利，就连归顺都没片刻犹豫，没想到到治病这会儿就天天避着他，才承认说他不会治这少白头。
这段时间他操了不少心，头发又白了一些，在夜里看还稍微强点，有那么些仙气，白天简直不能入眼，发尾还分叉。
这种形象，要他怎么正式去问澜澜的心意？
正一个恍惚，晋皇闪身溜走，独留张先一个人站在原地伤神。
她小时候就喜欢抓他的头发，说他的头发黑、长、直，很好看，他就经常不梳头，给她随意揪，然后再趁机批评一顿。
现在什么都没了……
黑发没了，小妮子长大了，也不愿跟他亲近了……
他不知在树下站了多久，最终长叹一口气，回了营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