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前往郡城的路就有些远了,路上怕碰到盗贼,需要跟着商队。
苏幕遮到底还是心疼星澜的,上午去书店卖了些之前在家里手抄的撰本,还有临摹的作品,下午就拿这些银钱买了牛车上的座位,这样两人就不用劳累双腿了。
他先坐上牛车,然后朝星澜伸出手:“来,上来。”
不用走路了,星澜一时看苏幕遮觉得好顺眼,扭捏的一笑,顺着他的力上车,难得乖巧可爱的依偎在他身边。
这一看就是新婚燕尔的,叫人好不羡慕。
镇里的人似乎比村里的人要开放那么些许,看他们的眼神调笑多过震愕。
虽然调笑和震愕都是苏幕遮所不欲,但调笑还是稍微那么强了点。
“都坐稳了没,坐稳了准备出发了!”驾驶牛车的年轻人吆喝着,甩动了鞭子。
老牛发出一阵不满的哼声,旧板车吱呀吱呀的出发了。
苏幕遮想起他们一天下来就只用了点早膳,午膳没吃,连口水也没喝,便从包袱里掏出水囊和饼子,低声问星澜。
“饿了没?要不要用一点?”
这没味道的饼子和星澜上辈子的绫罗绸缎、山珍海味根本没得比,苏幕遮不禁有点羞愧,想着还是早点考取功名的好。
不过星澜的适应能力比苏幕遮想的强得多,喝了点水,接过饼撕了一小半吃了,示意剩下的都是苏幕遮的。
苏幕遮也没有客气,把剩下的都吃掉了,毕竟他是男人,赶路要背包袱,体力消耗也大点。
刚刚吃完饼,两人便觉车身一阵剧烈的晃动。
抬头一看,那拉车的老牛竟不知为何不听使唤,拉着众人狂奔起来。
前边的行人和商队连连避让,但还是有人被撞倒。
牛车上的人更是抓紧扶手不敢动,生怕一个不牢靠就被甩飞下来,这么摔一下,不断腿也得断胳膊啊。
苏幕遮此刻脑中只有一个念头,要遭要遭。
不枉他出来考科举了,总是要出事的。避无可避,避无可避啊!
但他还是下意识抱紧星澜,把她护在自己怀里,这样摔下去的时候,也是自己先落地……
“哐”得一声巨响,牛车撞到树上,老牛挣脱枷锁逃跑,车底板直接断成几截,人、货,哗啦啦的倒了一地。
最糟糕的是这一批货物里有几摞瓷器,全摔在地上,损坏了不说,碎片溅射开来,划伤了不少人,还有倒霉的直接摔在上面,划得鲜血淋漓。
有人挣扎着爬起来,说腿被压断了,有人躺在地上喊疼,场面乱糟糟的一片……
唯有苏幕遮和星澜还好端端的坐在车上,只是背上撞了些淤青,成了整座牛车唯一没有受伤的两个人。
两人迟疑了一瞬间,连忙下来帮忙运送伤员,抢救货物,忙里忙外半天才算稳定。
这事儿商队肯定负主要责任,只能认栽,但行程不能耽误,把伤员送去疗伤后,让安然无恙的苏幕遮和星澜上了另一辆牛车,就又立刻启程了。
这会儿苏幕遮再不信那倒霉蛋和锦鲤的说法,也不得不信了。
他坐上另一辆车了还在暗自惊心,刚刚出事他们二人没有受伤,并不是因为他们躲了或者用了什么手段,纯属就是运气好。
再就是他为了保护星澜,把她护在怀里,挪动了些位置,正好就挪到了安全的地方。
哪就有这么巧的事?
锦鲤,真的是锦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