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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放手(1 / 2)


翌日从常州回?程仍旧走水路。

皇帝密信催得急,贺兰毓明面上不好耽误,念及白日走时必定会有官员前来送行,遂在前一夜便吩咐方纪暗中押送齐云舒暗中先行出发。

一路她倒不吵不闹也哭不出来,只是一直问方纪,贺兰毓究竟打算做什么?

又请方纪给贺兰毓带话,说她自己真的知错了,往后再也不敢行暗刀之事,求贺兰毓不要因为她一个人的过失迁怒于整个勋国公府。

方纪闻言只是不语。

而后齐云舒终于被逼情急,怒道:“他难不成是疯了吗,为了一个女人恨不得跟整个皇家作对,他想要治我齐家的罪,问过太后与皇上了吗?”

她始终坚信,这门婚事是由皇帝亲自谕旨赐婚,但凡太后还在,他们的婚事对于皇帝而言便是有价值的。

方纪沉吟片刻,这才冷硬劝诫了句:“夫人若当真还为府中亲眷着想,此行便勿要再提这种话。”

“什么意思?”齐云舒未能真的听明白,试图执着追上去质问,“你说得什么意思?齐家现下到底怎么样了,你跟我说啊!说啊!”

但舱门一瞬关闭,隔绝了声音,方纪没工夫再回?答她,阔步至甲板上挥手示意开船。

清晨朝阳初升。

温窈方起身拾掇好行装,从窗边提上八哥儿,踏出院门上马车,直行到码头下来,才又见到贺兰毓。

两个人并未同车而行,一抬眼却又刚好与对方碰了个正着。

贺兰毓怔忡了下,神色很快恢复如常,上前两步道:“我这里还有几句话要与当地官员交代,你先上船。”

温窈嗯了声,帷帽上的面纱被风吹得挡住了视线,她抬手拨开,想起来跟他说:“我昨日尝了这里的蟹觉得味道不错,若不急着开船,你教人去买上一筐带着吧。”

张口便是以筐起步,确是她一向?嘴馋的作风。

贺兰毓见怪不怪,话传下去又给她多备了一筐虾,常州一众官员在码头上送行,皆教那两大筐虾蟹吸引了目光。

贺兰毓后来登上船后,仍旧习惯性仍旧往两人先前下榻的船舱去,但直等走到门口,手掌按在门上的一瞬却又无端生出退缩之意。

哪儿有人是真的无惧无畏,问温渺渺求了一场美梦,她也答应了,到头来,却成他不敢去要了。

闭目沉吟片刻,他还是选择后退两步,深吸了口气沉下心,打算另找个房间看看各地政事罢了。

谁料一转身,竟然好巧不巧,正见温窈站在他身后,不知道看了他这一出进退维谷的好戏多久。

“你怎么在这儿?”贺兰毓罕见局促,耳尖都红了。

温窈不觉偏了偏头,似是无奈,“我自上船就住在这里的。”

贺兰毓话说得没头没尾,眉尖抽了抽,面上无光得厉害,又问:“你方才做什么去了,怎么不在房间里?”

瞧,这就是他日积月累的习惯,温渺渺无论做什么,他都忍不住想知道。

温窈此回倒不见再噎他,详实回?说:“今日天气好,方才上顶层转了一圈,才发现那上头竟然有个露台,打算等下半晌就上去做烤肉,现下先回?来补一觉。”

她说着提步绕过他进门,进去后门没关上,贺兰毓自然而然便跟着进去了。

船行江上,细微的波动实在很容易教人懒散,温窈卸了钗环,换身轻薄衣裳倒在贵妃榻上闭目养神。

贺兰毓并未造次,自己坐在窗边看了会儿书,后来余光瞥见她美人斜卧的姿态,心念忽起,轻手轻脚摆了纸笔,对着她的样子描绘起来。

这其实并非他的强项,只是画温渺渺格外得心应手,她身体的每一寸曲线他都深刻于心,描绘在纸上,仿佛只是身体的本能罢了。

那副画完成得很快,温渺渺醒来之前便已被贺兰毓晾干收好,放回了隔壁的书房中。

傍晚日暮,两个人自长廊一侧上楼梯,径直来到宝船顶层的露台,时下天气好的很,不冷也不热,江面上有风,吹着更是舒服。

那上头架着半镂空地遮阳华盖,底下茶桌两边软垫齐备,桌上尚未摆上茶具,放着张空置的棋盘。

温窈先前已请船上的大厨腌制了许多肉片,她自己会调酱汁,一次弄了好几种,甚至顾及贺兰毓不能吃辣,专门给他调了两种鲜香口味儿的。

这厢搭上炭火与烤架,贺兰毓遣退了周遭的侍卫,只留下两个人在露台上。

她吹不了烟,拖着软垫寻了个背风口的位置盘膝坐着,加炭烤肉都是他来动手,倒是熟练的很,烤好一串教她尝,味道也很好。

贺兰毓笑了笑,“这儿东西齐全当然不会差,你不知道,从前有一年在边关,我带人往关外追击一伙蛮贼,结果在荒原里困住了,那地方满地都是草,没有东西吃只能将马砍了,没有酱料没有盐,就那么就着火过一遭,为了教自己吃得舒服点儿,火候早都练出来了。”

现在说起来总都是谈笑似得,但他现在还记得,那时候第一次吃那么难吃的东西,恶心得直反胃,真是恨不得将满肚子的苦水都呕出来。

当时满脑子只能一个劲儿想着,他绝不能饿死在这儿,否则温渺渺崇拜了他那么多年,回?头要是知道他死得那么窝囊,伤心之余怕还要笑他的。

温窈笑不出来,忽地问他:“边关那么苦,后来有后悔过那时义无反顾去了哪里吗?”

苦其实没什么吧,更重要的,是如果他当时没有去,那一年他们就该拜堂成亲的,到如今,孩子都该能读书识字了。

那样子的温渺渺与贺三哥,或许就真的一辈子都只会是彼此的唯一。

应该后悔的事情其实很多,太多了。

但贺兰毓手中翻动烤肉的动作顿了片刻,却是摇头,“去边境御敌并没有错,重来一次我依然会去。”

错的,只是在边境做错了事的那个贺兰毓,但如果重来一次,他一定不会再让自己做错。

远处天边霞光染红了半边江水时,温窈面前的各种肉串堆积似小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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