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水吗？”姜甜突然从后座探了个小小的脑袋。
余西辰吓了一跳，手一抖赶忙退出了微博。
还好没被她发现自己的小号，不然姜甜就会惊奇地发现，余西辰的微博小号赫然就是她寥寥无几的粉丝团中的一员。
余西辰心虚地笑着，接过了水瓶轻轻抿了一口，侧头看了一眼已经开了一个小时车的叶一宁：“你喝吗？”
昨晚上姜甜和他商量着要出海看鲸鱼，恰好被路过的叶一宁听见。叶一宁厚颜无耻要求加入的时候偏偏还带着一副冷淡的表情，似乎真的只是为了带着白歌一起去看鲸鱼。
余西辰本想说你不就是为了多点跟你妹妹相处的机会嘛，但看了眼沉默的姜甜，见她没有明确反对的意思，还是叹口气答应了下来，就当是还叶一宁的一个人情吧。
于是一大早，四个人便一起驱车前往两个小时车程以外的游船观鲸地点。
“你们看微博了吗？”白歌主动开口，“一宁和小甜的关系在网上被扒出来了，没关系吗？”
“没事儿，正常现象。”余西辰往后视镜里瞧了一眼，摆摆手道，“现在的网友都堪比FBI了，要是这都扒不出来，不就枉费了节目组的良苦用心嘛。”
姜甜看见白歌眼里的疑惑，解释道：“黄夏姐之前跟我提前打过招呼。他们是故意选的那些照片，就是为了让网友发现其中的端倪。如果要让他们相信一件事，那用这种方式要比直接告诉他们有效的多。”
叶一宁抽空瞟了一眼后视镜，墨镜底下的眼睛深深看了姜甜一眼。
余西辰又喝了口水道：“你也别放心上，没什么大不了的。叶一宁和姜小甜的兄妹关系本来就是事实，只要有曝光，这些事就瞒不过去。”
“不过你们是兄妹，怎么姓不一样？”白歌有些好奇。
姜甜不说话，空气中安静得有些尴尬，叶一宁这才平平淡淡地开口：“一个跟爸姓，一个跟妈姓。”
“你们兄妹关系不太好？”白歌继续问。
这姑娘要么不说话，要么一说话就往死穴上踩。
余西辰笑着要拉回场面，却听见姜甜坦坦荡荡的声音：“对，我这几年一直以为自己是独生子女。”
余西辰尴尬地笑，瞥了旁边开车的叶一宁。他严重怀疑叶一宁会不会“一不小心”就车毁人亡。
白歌也意识到自己问错了话，道了声歉后就又回到了以前那副沉默的样子。
余西辰在叶一宁和白歌两大冰块，和一个在叶一宁面前趋近于变成大冰块的姜甜中间努力找着话题。
好在叶一宁赶在余西辰把时间线扯到幼儿园之前，把车稳稳停在了目的地。透过墨镜冷冷瞥他一眼：“吵死了。”
余西辰不甘示弱：“嫌吵就不要跟着我们啊。”
叶一宁无法反驳，索性闭了嘴，反正他平常也没有特别活跃，现在这样倒也不太奇怪。
他们走出停车场后正好到了预约好的时间，四个人跟着另外几个游客一起坐上了观鲸船，往深海驶去。
在海面上慢慢飘荡了一个多小时后，终于在十几米外看到了一抹沉下去的背脊，之前看到企鹅海豹的兴奋都被此时对未知的巨大期待所取代，一时间都屏住了呼吸。
本以为想再看见鲸鱼从海中跃起还需要一些运气，可几乎是下一秒，另一只巨大的抹香鲸在船侧不到两米的地方一跃而起，宽大的尾鳍掀起一阵咸腥的海风，带着星星点点的海水扑满全身。
船上的人一声惊呼，纷纷按着相机快门，只有姜甜一个人愣愣地盯着瞬间穿梭到海面下的那个巨大的身影。
它……好自由啊。
这是姜甜心里的第一个念头，不是惊呼它巨大的身躯，也没有惊喜与它霎时间的一跃而起，而是想着，它好自由。
她渴望这种自由渴望了十几年，但她不管怎么逃，却永远也割不断和母亲之间的那层羁绊。
姜甜以为考上美院就可以自由，以为固执的从事母亲反对的职业就可以自由，可不管她怎么选择，都解不开那层透明色的枷锁。
看着或在远方或在近处的跳跃的身影，姜甜渐渐红了眼眶，溅起的海水从脸上淌落，咸咸的。
又是一阵尾鳍掀起的海浪，姜甜站在原地没有动，却发现身侧忽然一暗，一阵海水溅落的声音后，没有预料中那股湿润气息。
她侧身看过去，余西辰正站在灿烂的阳光下，脸上带着层薄薄的水汽，对着她笑，整个人美好得发亮。
“姜小甜。”他说，仿佛看穿了她的心思，“你还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