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子不怕他,干就完了!”
“行,好样的!那你干吧,结束之后去院里找我!”葛明峰松开他,眨眼间就跑得没影了,只剩声音回荡在地道里。
贺陵:“……”
这就开始坑队友了?神他妈塑料友谊。
贺陵干脆不跑了,返回墓室等着那所谓的“邪恶能量”找上门来。坦白地说,他心里还有点莫名的期待,一方面自己从来没见过什么神神鬼鬼的东西,另一方面,他觉得这东西或许跟他有些渊源。
物理风消失之后,一股子奇异的超自然阴风就扑到了跟前,贺陵没防备,手电筒被冲击脱手,滚到了青铜棺边上熄灭。
贺陵没慌,把刚才葛明峰扔掉的那一袋宝贝捡了起来,姑且当作武器。当诡异的阴风再次袭来时,“神之右手”猛地发力,唰唰两下抡了对方一个措手不及。
但这一招似乎落了空,对方没有任何反应。
墓室里一片黑沉,贺陵看不见对方是什么路数,只能感觉到阴风在自己周围随意窜动,像是在观察、试探,在他看来这就是嘲讽。
气温开始下降,贺陵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哆嗦,暗道就是这里了,于是迅速抡起背包,狠狠一下砸了过去。
忽地一声铮响,他手里的背包被硬物挡住了。说挡也不是挡,倒像是被一只手扣住了,背包底部悬停在半空一动不动。
没由来的,贺陵觉得对面有一双眼睛在打量他。
他瞥了一眼手电筒的方向,松开手就地一滚便滚到了青铜棺前,把手电筒往棺壁上狂磕几下,终于,一束光线亮了起来。
贺陵欣喜,拿着手电筒照向对方。
只见一个半透明的影子迅速掠过了“镜头”,怕羞似地躲了起来。贺陵于是掌握了先机,把手电筒使成了机关枪,成圈地扫射——想来这东西在黑暗里待了太久,有点怕光。
贺陵气场大开,怒声叱问:“你是个什么脏东西?!”
“脏东西”停在一个黑暗的角落里,目不转睛地看着耍猴戏似的贺陵,心想:我是脏东西?
他的记忆早就碎成了千万片,拼图一样,只能一片一片慢吞吞地去拼凑。目前他尚未获悉自己是什么来头,是人还是鬼,是妖还是魔,不能确定。但脏不脏他有数,如果有人说他是脏东西,那必定不是说他太久没洗澡,而是指他不是个受欢迎的东西。
“脏东西”颇觉无奈,虽未曾招惹旁人,回来却被言语侮辱了。竖子无礼。
他靠近了左顾右盼的贺陵,觉得这人气息熟悉,竟意外产生了亲切感。只不过那柄会发光的“武器”太刺眼了,他习惯了黑暗,一下接受不了那么强的光。
“出来!现身!有本事别躲躲藏藏,像个男人一样打一场!”贺陵还在叫战,并不因为对方的神出鬼没而畏惧,甚至产生了错觉,以为对方忌惮手电筒的光,那掌握了手电筒这项高科技武器的自己就占据了上风。
谁知“脏东西”觉得可以,行,打就打。于是他倏地化成了人形,一步一步朝贺陵走了过去。为了让贺陵准确辨出他的方位,还刻意将脚步踩重了些,适时踢两下散落在地上的陪葬品,权当做是东道主的礼让。
贺陵冷笑:“瞧不起谁啊!”
吼罢挥着右拳冲了上去,瞄着那阴影晃动的方向袭击。
一拳砸下,明明落到了实处却像砸在了棉花上,所有力道都被化解了,而“脏东西”还优哉游哉地叹了一句:“能举千斤之重,不简单。”
贺陵哂笑:“夸我也没用,贺爷不吃这套!”
又是一拳落下,这回不但没砸中目标,连棉花都没有了,落空的惯性带得他差点摔倒。而一股冷空气流过,他的右手就被钳住了。
贺陵并不畏惧,正想借这个接近的机会一堵对方的真面目,于是迅速反应,左手的手电筒照向了对方的脸。
电光石火间,手电筒的光圈几乎已经移到了“脏东西”的下颌骨,却又被险险避了过去。
贺陵不死心,继续左右开弓。
只可惜他没有成套的计划,浅显的想法一旦被看穿就会立即被破解。下一瞬,他脚下一绊便趴在了地上,又被“脏东西”使了个巧劲反折住左臂,整个人就被锁死了。
当代“高科技武器”手电筒也被夺走了,贺陵只得顺着关节卡位往左侧转身,昏暗中恰巧抓住了对方一条冰凉的小腿,心想着机不可失时不再来,索性也不顾及什么形象了,肩膀朝上一顶便把对方顶了出去。
别说,那块地儿还挺宣软有弹性的。
“脏东西”显然没料到他这么下作,喉间传来一声闷哼,惹得贺陵嗤嗤发笑。但贺陵脸皮厚,丝毫不觉得有辱斯文。
之后他化被动为主动,三步并作两步追击过去,右手蓄力,趁对方还在震惊时反扣住左臂,微一使劲便将其上臂肌肉扣在了掌心——凭他的手劲儿,不出意外的话下一瞬就能把这家伙整块二头肌都撕下来。
当然了,意外年年有,今年不例外。
“脏东西”的肌肉好像能随意收缩外加转移位置,他肩胛一卸就从贺陵的手掌中逃脱了,还顺带用手电筒照了一下贺陵的脸,动作颇为挑衅。
贺陵低咒了一声,“脏东西”没大听懂,但也能从语气判断出那不是什么好话,心想着这小贼长相不错,怎的口出就是污言秽语,教养何在?
……或许一个贼本就不该有什么教养。
“脏东西”对贺陵的那点亲切感消失殆尽。
下一瞬,贺陵的拳头又追来了,裹着一阵冰冷的风冲刺在“脏东西”脸上。
“脏东西”迟滞了须臾,只因他察觉到贺陵的身体里存着和自己一样的力量。在拳风刺破空间即将冲到脸上之前,他的脑海里像是有什么东西就要破土而出。
这么一晃神的功夫,下颌骨传来碎裂的痛感。
“神之右手”堪比千斤顶,一般人挨了这一拳头颅可能已经飞远了,但他只是慢条斯理地吸了口气。
他按了按被击中的下颌骨,催动愈合,心想着……
原来我姓封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