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听着父亲催的烦,也就过来恭喜一句,过两天过来送个大礼。
“那肯定不是……我和祁小姐没关系,就是以前老同学,老同学,今儿在这碰见了……”
毕竟屏风门半掩,江鹊站在门外也看的不是特别清楚,没看到那男人的正脸,只看到一个侧脸,戴个窄边眼镜,紧张得满脸涨红。
也不知道是不是江鹊的错觉,她看到祁婷跪坐在地上捂着脸冷笑了一声。
宋泽贤还没来得及说话,祁婷慢慢站了起来,那男人有点惊慌,不敢看祁婷的脸。
祁婷眼神发狠地看着那男人,漠然,几秒后,她一字一字说,“刘东凯,我今天才看清你。”
年轻男人不说话,那个包间里一片静默。
“在这个世界上,谁都可以骂我,看不起我,刘东凯,只有你没资格。”
祁婷今天是打扮过的——都不是平日里妖艳成熟的风格,她今天穿了一条白色的连衣裙,脚上的白色平底鞋干干净净,一看就是新买的。
她弯下腰,一一将地上散落的东西捡起来。
男人可能觉得有点不耐,他局促地看了看手表,眼神都没往祁婷身上留,他谄媚地对着宋泽贤笑了笑,“宋总,让您见笑了,我等会还有点事,我先去了。”
宋泽贤爱答不理,男人见状赶紧开溜。
他拉门的动作很急,江鹊下意识往旁边躲了一下,这才看到男人脸上有几道隐隐的巴掌印。
看到这正脸,江鹊有了点印象——她在祁婷的手机锁屏上看到过这个男人的,照片上他们两人依偎在一起。
之前有听过几个女孩闲聊,大家似乎很是羡慕,说祁婷有个谈了六七年的男朋友在创业,俩人从高中到大学毕业,肯定不久后能帮祁婷把钱还干净,当时祁婷只是笑笑不语。
祁婷也很少聊起自己的私事,但是有时候她被沈明懿命令把巴黎皇宫顶楼打扫干净的时候,往往那会已经是凌晨了。
这个时间撞见了祁婷几次,打着电话耐着性子问对方想吃什么,说这个点了不好买,能不能买别的,也不知道那人说了什么,大概是态度不好,祁婷回回挂了电话都坐在露台上抽半天烟。
但祁婷从来都不哭。
宋泽贤也对祁婷不感兴趣,不过没他的吩咐,祁婷也不敢走,就站在那看着宋泽贤喝茶。
“小姐?”
这个时候,侍应生去沈清徽的包间那里知会了一声,半天不见人进来,再出来一看,江鹊站在某扇屏风门旁边发呆。
她叫了一声。
江鹊如梦初醒,但显然来不及了,宋泽贤往这边看了一眼,一下就看到了站在门外的江鹊。
“哟,小江鹊。”
宋泽贤翘着腿看了她一眼。
江鹊的呼吸停滞了一秒,下意识地往前面看了一眼,前面有一个毛玻璃的玻璃门,沈先生可能会在那里。
她能跑过去吗?
跑过去了,宋泽贤会不会追过来,然后在沈先生面前给她难堪?
江鹊觉得,好不容易坚强一点的心,又在一点点碎掉,也不知道是为什么,此刻她突然有一点鼻酸,是一种深切的自卑。
——宋泽贤把她打回了现实,她只是误入了那童话庄园。
活在鸭群的丑小鸭误入了王子的花园,是漂亮的风景让她短暂地迷失,因为王子的温柔,让她错以为自己真的可以变成美丽的天鹅。
这时的江鹊还不懂,丑小鸭的故事美好,因为丑小鸭本就是天鹅,有错的不是丑小鸭,而是她原本活在与她格格不入的鸭群。
最终,江鹊还是慢腾腾地抬起了脚步,一步一步地走向了宋泽贤。
宋泽贤看了祁婷一眼,“还不走?”
祁婷看着江鹊,其实是想说点什么的,但是她连自保都做不到,又凭什么多管别人的闲事?
最终,祁婷只是看了江鹊一眼,用唇形无声地跟她说保护自己。
江鹊苦涩地摇了摇头,她也不想因为自己牵连祁婷被打骂。
祁婷走了。
宋泽贤坐在椅子上问,“今天怎么不接明懿的电话?”
“手机……手机静音了……”每一个字,都说的艰难。
江鹊下意识地把手里的东西往后面放了放,额头上一层虚汗,多亏了外面还有一个不透明的环保袋。
宋泽贤拿了手机,给沈明懿拨了个视频电话。
他伸腿勾过来一个椅子让江鹊坐。
江鹊如坐针毡。
沈明懿接的很快。
国内的上午,是西雅图的傍晚。
沈明懿的脸出现在屏幕上,男人利落的黑色短发,有一点潮湿凌乱,白色的睡袍,闲散地坐在一张藏蓝色的欧式老虎椅上。
不得不承认,沈明懿的骨相极好,但为人阴郁狠戾,就算他是在笑,也莫名让人后背发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