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焦急的等待中,王晞感觉自己就像是被放进热锅里煮的鸭子一般,浑身难受。
大约一个时辰之后,白色粗麻的中年汉子回来了,他一板一眼的对王晞说道:“主公说,他会去参加那场法事,让你不要多事,他一切自有主张。”
自有主张?他还能有什么主张?没准备去就是肉包打狗啊!
王晞有些急了,刚要说话,就听到这位扑克脸汉子继续说道:“主公让你不要派护卫,最近也不要派人去金墉城了,那样会引人怀疑的。他自有办法脱身。”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王晞已经没办法再纠结下去。他身体软下来,无奈的坐到软垫上,挥挥手让面前只会传话的汉子赶紧滚蛋。
“延安(高演表字)啊,你这次是在玩火啊!”
……
金墉城北城垣(最靠近邙山那个)的宫殿里,“假大师”高伯逸正在跟穿着红色镶金边长袍的高演下棋。
“记得第一次见舍人,你还拿着横刀架在长广王脖子上,今天却可以作为棋手布局,当真是莫欺少年穷啊。”
高演感慨了一句,下了一颗黑子。谁也没料到高伯逸爬得这么快。
“现在的我,只是一个莫得感情的和尚而已。”高伯逸玩了个梗,可惜高演古板,听不懂他话语里的揶揄之意。
“三日后的那场好戏,你打算怎么演?”高演疑惑的问道。
这关系到他的身家性命,绝对不能开玩笑,也不能让高伯逸说什么就是什么。
“说来话长,不过用四个字概括也行,就叫一网打尽!”
“然后呢?”
“暂时还不能说,王爷毕竟还要去司马消难那里演戏。你知道结果了,演戏就会露馅的,所以暂时卖个关子。王爷请放心,在下最怕死,结束这件事以后,还要回邺城迎娶美娇娘,在下是舍不得死的。”
高伯逸诚恳的说道。
高演想了想,怕高伯逸漏掉了,压低声音提醒道:“还有那些元氏的勋贵……”
“都准备好了,请殿下放心。”
高演要是死了,娄昭君绝对要杀高伯逸祭天!所以他不会拿对方的性命开玩笑。
越是接近成功了,越是容易出问题,高伯逸就是要给司马消难上一课。
你说奔逃就奔逃嘛,人跑路不就好了,非得把原来主人的东西给新主人,这就很不地道了。
更关键的是,如果司马消难不死,以高洋的脾气,只怕自己要背锅了。
房子,票子,妹子都要离自己而去,这就很不好玩了。
所以从立场上说,哪怕高伯逸知道司马消难是逼不得已,哪怕他知道高洋也不是什么好鸟,但现在自己屁股坐在哪一边,是一件很确定的事情。
“微臣现在需要去布置一番了,告辞!”高伯逸拱手行礼,也不管高演是否同意,直接起身离开。
“嘿,还挺要面子的。”
看到棋盘里的白子被黑子杀得七零八落,高演微微一笑。
高伯逸到底只是个十多岁少年,心性还是远不如自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