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到他们竟敢对尚公子不利!”
“唉,兄弟阋于墙也不过如此。”
“何必手足相残呢!”
叶千秋笑了笑,道:“老将军似乎对八玲珑很了解。”
“老将军是不是知晓长安君成蟜便是八玲珑之一呢?”
王龁一听,当即一脸惊讶道:“什么!”
“长安君成蟜便是八玲珑之一!”
“不可能啊,长安君成蟜作乱于屯留,在一年前就已经被诛了。”
叶千秋微微一笑,没有在这上面纠缠,而是说道:“看来是老将军年迈,记错了一些事。”
王龁闻言,笑道:“的确可能是如此。”
“老夫的确岁数大了,有些事情,的确是记得不太清楚了。”
叶千秋道:“将军操劳军务,一时记错也是正常的。”
“时候不早了,我就不打扰将军休息了。”
“将军无须对尚公子的安危担忧,姬无夜已经死了,八玲珑也已经死了。”
这时,叶千秋站起身来,朝着帐外行去。
待叶千秋离开帐中,王龁的双眼一眯,将手中的酒爵给紧紧握住,悄然说道:“叶先生,你到底是什么人呢?”
……
叶千秋出了中军主帐之后,便又回到了军备营帐之内。
此时,嬴政还没休息,显然是在等候叶千秋。
帐中灯火通明,嬴政还在看着桌上的竹简。
而盖聂则坐在嬴政身后,静悄悄的犹如一尊雕像。
看到叶千秋回来了,嬴政道:“先生这么快便回来了。”
“王龁将军找先生所为何事?”
叶千秋笑着走了过去,坐在一旁,道:“王龁将军找我,只是问了问王上归秦之时,有没有遇到刺客。”
嬴政闻言,微微颔首,道:“先生以为王龁此人如何?”
叶千秋坐在一旁,淡淡说道:“王龁作战凶猛,用兵多谋,是秦国的将才。”
嬴政点了点头,道:“王龁确实是累有战功。”
“然,邯郸一役,王龁久攻不下,其军功不降反升。”
这时,在一旁沉默了许久的盖聂也开口道:“他得知尚公子消息后,即刻安排在别帐迎候,秘密斩杀斥候,又接连献上计策,步步设局,环环相扣。”
“我观此人颇有城府,他能获得如今地位,大概也是因为如此。”
嬴政道:“王龁从这里离开后,这四周军营里的巡逻严密了许多。”
叶千秋微微一笑,道:“尚公子不必担心,公子一定能完好无损的返回咸阳。”
嬴政闻言,微微颔首,道:“有劳先生了。”
叶千秋笑道:“公子不必客气。”
就在这时,只听得帐外有声音响起,是守候在帐外的军士突然开口道:“千长大人,请止步。”
“左庶长有令,军中任何人不准出入此帐。”
一道低沉的声音响起。
“帐内何人?”
军士回道:“属下不知。”
那人问道:“不知,还是不能说?”
军士有些慌乱的回道:“这是将军的命令……千长大人,就不要为难属下了。”
那人却是不依不饶道:“我按例巡视军营,也是军令!”
话音一落,只听得帐外响起两名军士的惨叫声。
这时,叶千秋朝着盖聂看去,盖聂微微颔首,站起身来,朝着营帐外行去。
盖聂走到帐外,只见一个身着亮银盔甲,手持长戈的年轻将领站在帐外。
而本来守候在帐外的两名军士都已经倒在地上,被人制伏,失去了行动能力。
盖聂朝着那年轻将领淡淡说道:“请止步!”
年轻将领的脸上带着银色的面罩,只见他看着盖聂,开口问道:“你是?”
盖聂衣衫飘飘,一脸平静的回道:“在下,盖聂!”
“盖聂?”
“王上首席剑术教师为何来此?”
年轻将领疑惑发问道。
盖聂直接抽出手中长剑,朗声道:“此剑乃是王上亲赐,希望阁下不要乱闯。”
那年轻将领朗声道:“我身为大秦千长,巡视军营乃是职责所在。”
盖聂道:“大人的职责是什么,应该去问左庶长。”
这时,只见这边的响动,惊动了在那边巡逻的秦兵。
几个秦兵朝着这边走了过来。
那年轻将领朝着那几名秦兵道:“任何人不准出入此帐,也包括我?”
其中一名军士低头回道:“千长大人,左庶长原话,确实是如此。”
那年轻将领看了盖聂一眼,直接转身离去。
……
一夜无话。
叶千秋和嬴政、盖聂在军营之中呆了一日。
到了第二天中午,有军士来禀报,说是要邀请盖聂前往点将台,有要事相商。
此时,营帐之中只有叶千秋、嬴政、盖聂三人。
嬴政朝着叶千秋看去,道:“先生,王龁突然只邀请盖聂一人前去,其中是否有诈?”
叶千秋笑道:“用兵之法,倍则分之。”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盖聂道:“莫非王龁是想分开我们各个击破?”
嬴政一脸疑惑,道:“王龁是我大秦将军,他为何要对寡人不利呢?”
叶千秋笑了笑,道:“这个答案或许只有他自己知道。”
嬴政道:“那我们当如何应对?”
叶千秋道:“无妨,我们一起随聂儿前往便是。”
嬴政闻言,微微颔首,道:“也只好如此了。”
话音落下,三人离开营帐,随着营帐外面等候的军士朝着大营所在的点将台方向行去。
点将台乃是点将出征的地方,也是一军大营之中不可或缺的地方。
三人踱步而出,在营中行了没多久,看到了四周的高台。
高台乃是斥候登高望远之地,是为了方便观察敌情。
这时,风沙吹拂。
营中不少士兵还在来回调动。
天空之中,飞鹰盘旋,传来一声飞鹰的鸣叫之声。
三人再走几步,便看到了点将台,只见那点将台之上,旌旗招展。
将军王龁已经在点将台之上等候。
三人很快便来到了那点将台之下。
这时,只见那点将台之下,已经有一个身着银色盔甲的年轻将领在等候。
盖聂上前道:“是你。”
那年轻将领道:“按照军规,非大秦士卒者,登点将台前,需解除兵器。”
“左庶长大人已经在点将台上等候。”
盖聂淡淡说道:“我手中之剑乃是王上亲赐。”
年轻将领道:“先生放心,我亲自为先生保管佩剑,绝对不会让这剑有半分损伤。”
“待先生从点将台下来时,我自然会物归原主。”
叶千秋听着那年轻将领的声音,便已经知晓这人便是昨夜在帐外想要闯帐之人。
叶千秋朝着盖聂笑道:“聂儿,将剑交给这位千长大人保管便是。”
“这可是秦军大营,秦军纪律严明,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盖聂闻言,朝着叶千秋看了看,然后将手中的剑递给了那年轻将领。
年轻将领接过长剑,和三人说道:“三位,请随我来。”
待三人上了点将台。
看到了王龁正正襟危坐在桌前。
王龁看到三人,急忙起身,道:“尚公子也来了!”
嬴政淡淡说道:“王龁将军特意邀请盖聂先生前来,不知所为何事?”
王龁站在桌前,朗声道:“武遂军营,各方势力纵横交错,敌友难辨。”
“老夫想起盖聂先生出身鬼谷,精通辨识之术,想不到惊扰了尚公子,老夫实在有罪。”
嬴政坐在了桌前,一脸平静的说道:“王龁将军有心了。”
此时,王龁道:“不知尚公子打算何时赶赴咸阳?”
盖聂从旁说道:“尚公子有要事在身,自然是刻不容缓。”
“哦?”
“尚公子刚刚将亲笔书信送出,便要起身赶赴咸阳,是不是有些太仓促了?”
王龁笑着说道。
嬴政淡淡说道:“不错,王龁将军有何不解?”
王龁道:“我不解的是,尚公子的亲笔信,发往之人可是当今太后?”
嬴政道:“王龁将军有何疑虑?”
王龁道:“太后深居宫闱,鲜少问政,只怕对尚公子帮不上多大的忙。”
嬴政道:“将军特意邀请,就是为了确认此事?”
王龁道:“早年太后自赵入秦,诸位公子之中,反倒是长安君成蟜和太后更为亲近些。”
“莫非尚公子和长安君成蟜关系密切,情同手足?”
“情同手足?”
嬴政站起身来,咀嚼一句,随即冷哼一声,道:“倒是称得上是手足之情。”
王龁道:“既然情同手足,那确实是可以托负大事。”
“尚公子既然谋求大事,可有信物在身?”
说着,只见王龁站在那里,从怀中掏出一枚玉扳指来,淡淡说道:“尚公子请看,这可是信物?”
嬴政负手望去,一动不动。
叶千秋不动声色的看着这王龁,心中却是想着,这老头子是不是在作死。
就在这时,只见那王龁两指将玉扳指直接捏碎,嘴角泛起一抹冷笑,寒声说道:“给我拿下这些叛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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