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的美玉,怎么会有人敢惦记呢?”苏疏无奈道。
“礼尚往来罢了,世子可还招架的住?”姜容不用看也知道苏疏此时的表情是怎样的,“世子的话本宫可不敢相信,本宫素来忙碌,世子却偏偏在这个档口给本宫添堵。”
无需苏疏说什么,姜容继续道:“本宫与世子同是一路人,何须这么互相为难,若是因为本宫抢了温铭,世子尽管提,本宫能给的一定尽力补偿。”
姜容软硬皆施,对苏疏是最为管用的。
“公主此话严重了,苏疏不过一介质子,要温铭何用?不过是被人托付对温铭多加照拂罢了,既然有了公主的照付,自认无需我多加关心了。”苏疏也说的谦和,他的伪装本就是这般,“公主小小年纪识得良才,苏疏叹服。”
“世子这话可没什么可信度。”经历了前世,姜容可不会再轻易相信苏疏的鬼话。
苏疏笑了,小丫头警惕心还挺高:“那你自己说说,到底怎么样才肯相信?”
“本宫素来不相信承诺,除非是朋友的。”姜容道。
苏疏坐在凳子上给自己倒了杯茶,道:“公主要找盟友,可真是找错人了,我无权无势,空有世子的名头,却在他国为质子,而西沣,我父王的侧妃的孩子极为得宠,就算我回去,也帮不了公主什么。”
苏疏只是陈述着事实,语气没什么波动,仿佛他口中的那个人不是自己。
姜容道:“这便巧了,本宫亲母妃去世,父皇不喜,母后也不冷不淡的,实权目前倒是有,只是能在手中多久,那可就不一定了。”
“有句话说得好,敌人的敌人,便是朋友。你心里厌恶的是谁,本宫厌恶的便是谁,本宫的身份你清楚,若是本宫愿意帮你,你可以省很多功夫。”
苏疏沉默片刻,道:“那便多谢公主了。”
“只是互利,若是有天本宫对你没利益可图,温铭于本宫而言也不过是个废棋,缓兵之计罢了。”姜容说的冷漠,却也是事实。
话毕,都是聪明人,苏疏知道不能再聊下去了,姜容已经说的够透的了,两人就此打住话题,姜容的目的达到,也实在不想在苏府多留,离去。
苏疏是恨虞后的,这是前世姜容跟了苏疏以后,两人撕破脸皮才知道的,苏疏心思深,情绪一直很稳定,姜容共枕多年也看不出异样,当年西沣战败,质子这个身份本是轮不到苏疏的,西沣帝子嗣颇多,但是虞后毒辣知晓那些子嗣再多也没什么用,反而枕京王只有这么一个嫡子,年纪轻轻就立为世子,这才挑了苏疏。
再往前推,七年前西沣借着萧妃之势起兵,虞后心力交猝,而枕京王的王妃梁氏,本是大郢人,虞后正是看重这一点,一封书信递给梁氏,梁氏以死相逼让枕京王退兵,枕京王野心勃勃,怎么会甘心退兵,最终梁氏香消玉殒。
正是因为梁氏早逝,才让远在大郢的苏疏孤立无援,在西沣毫无根基。
苏疏不恨吗?应当恨极了才是。
前世令姜容崩溃许久的真相今天这么轻描淡写的提出,而苏疏也应下了,真是可笑。
姜容这才算是安了一半的心,至少苏疏这边短时间内不会捅出什么乱子。
时候不早了,姜容再待下去宫门怕是就不好进了,两人笑语晏晏的辞别。
进了马车,姜容低声对云兰道:“注意一下那个叫朱佩的侍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