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冬腊月,风最是刺骨。
今年的雪,比往年的更冷,更冰,经过了鲜血的浇灌之后,不暖反而变本加厉的寒冷,颇有些冤情的意味。
路上行人来去匆匆携带一身风霜。
最近京城戒备森严,来来往往的军士几乎没断过,人人自危。
可人们啊最擅长苦中作乐。
京城外面的一个小酒楼,住满了来往的人,这酒楼环境差,地方还小,平常要不是没钱,哪有人会愿意住在这里?
最近西沣大乱京城大门更是把守的密不透风,想要进京城的人,大多都滞留在小酒楼里。
小酒楼人满为患,酒楼老板笑的合不拢嘴,一拍大腿,从就近的别的城市请了个说书先生供众人娱乐。
“且说那祸国妖女,出生时便克死其母,又得大郢国师批言为女惑国,可虞后偏生不信,抚养妖女长大,大郢国师算命准啊,就是没算到,妖女祸害的是西沣,而不是大郢。”
“宠佞臣,享玩乐,花银钱如流水,多亏了我西沣的文枢帝大义灭妻,才能及时制止。”
一个身着麻衣的少年刚进屋,就听到这番话,不禁有些啧啧称奇。
这个姜容真是奇女子也。
他点了两盘小菜,小二过来笑着招呼他:“这位客官不好意,桌椅住宿人都满了,可介意与人拼一拼?”
少年知道在外身不由己,点了点头,与他拼桌的是几个跑江湖的汉子,一身酒气却没看到什么醉意,除了那说书老儿,这桌的人也在讨论。
皇室密辛最是有趣,尤其是最近西沣皇室这么大的动静。
“我听说啊,惑国妖后被冻死了。”少年听到其中一个汉子道,他手中的酒盏一个没拿稳险些掉了下去。
“不是还没到问斩的时候吗?”另外一个大汉吃着花生米道。
“肯定是那文枢帝怕落人话柄才故意这么散播的呗。”个高的那个大汉明显年纪大点,见识也广些,就是目光闪烁,贼眉鼠眼,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东西,“那惑国妖后听说长得倾国倾城,还指不定怎么死的呢。”
最初的那个大汉淫秽的笑了:“冻死了也太便宜她了,长成那样天生就该……”
后面他说的小声,少年已经放下酒杯越走越远,听不清了,旁边的大汉发觉少年走了,他喊道:“兄弟你这是去哪?京城被封了进不去了。”
少年没回答他,出了门扑面便是的刺骨冷风,那位妖后大概做梦也想不到吧,她死了,还有这么多人厌恶她。
走到京城的大门前,少年已经被风雪刮得看不出原来的样子了,衣服帽子上全是雪花,他颤抖着道:“我是奉我家老爷的命令去邻城采置物品,风雪太大物品全都丢了,我与我的商队失散了,还请大哥行行好。”
那守卫不耐烦,封城封城不让进不让出这是上头的的死命令他能怎么办?
他踢了踢旁边的一个雪堆道:“这是一对母女,进城寻亲戚,赶上封城,又没钱去住宿,赖在这里,都冻死了,你要不想成为下一个,趁着现在还有口气,赶紧去找个躲雪的地。”
少年低着头看了看守卫口中,冻僵被厚厚积雪掩盖母女,他什么也看不到,积雪太厚了:“我家老爷是温铭大人。”
守卫有些惊讶:“可有什么身份证明?我也好与上面交代。”
封城,只是针对穷苦的人,像温铭大人府里的人,自然可以网开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