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崇幽幽的看着魏国夫人,答非所问:“儿子从小便对母亲恭恭敬敬,百善孝为先,母亲对儿子也是一直百般维护,扶持,教导。”
“在母亲的心里,儿子与晋国公府加起来也抵不过一个丹娘对吗?”
“我哪里放弃你和晋国公府了?”魏国夫人第一次觉得自己的这个儿子如此不可理喻,她解释道,“丹娘需要的只是一个名分,她入宫,有我的帮助,定不会逊于柔贵妃半点,柔贵妃子嗣无望,丹娘已经诞下一子一女,日后……”
“母亲所想,无比荒唐。”林崇道,“二嫁入宫已是闻所未闻,母亲还指望晋国公府将希望放于丹娘身上?”
林崇索性与魏国夫人说开,也省的她整日痴心妄想:“母亲老了,不该操心这么多,丹娘也太不懂事了,已经身为人母,还给母后添麻烦,儿臣已经命人送丹娘回南方的汴江侯府封地。”
“你敢!”魏国夫人怒目圆睁,她注重仪态,已多年未曾动怒,像今日这般,还是极少,拍桌而起,“丹娘是你的嫡亲妹妹!”
“丹娘享受晋国公府的荣华富贵多年,不帮晋国公府做些什么,至少也不能添麻烦吧?”林崇说的极为自然。
“母亲不仁,就别怪儿子不义。”林崇低着头,极为恭顺的模样,说出的话却是无比冷冽,“母亲不是问我,为何今日是我来告诉您的吗?无论是宫里柔贵妃那,还是远在南方的丹娘,身边都有着我的眼线,母亲不要再痴心妄想了,二女的一举一动,都在我的掌控之中。”
“不孝子!”魏国夫人说话的声音都带着颤音,“丹娘得宠对你的前途没坏处。”
“也没好处。”林崇冷冷道,“目测看,是没什么坏处,长久来看,丹娘的那一子一女,便是祸害,留之,必然成为丹娘死穴,除非……”
做事狠绝,杀之而后快。
魏国夫人麻木的坐下,目光里含着泪水:“丹娘的孩子尚幼,唤你一声舅舅。”
企图用亲情唤起林崇的良知,魏国夫人的祈求在林崇的狠绝面前显得格外苍白无力。
“儿子今日来确实不是同母亲吵架的,儿子是来通知母亲的。”林崇苦苦劝解道,“看在母亲的份上,儿子已经宽限了许久,上次回去之后,儿子便反复思量着,摆在丹娘面前的路只有两条。”
“一条是回到南方汴江侯府封地,安安分分的在儿子庇护下度过一生。”
“一条是弑子弑女,断掉自己的后路,换得宫中名分,从此步步高升。”
“儿子知道母亲难以抉择,所以只是提前替母亲做出决定。”
“此事也有儿子的错,被眼前利益蒙蔽了双眼,当初丹娘的事是虞后一手促成的,若是丹娘选择留在宫里,母亲可有把握与虞后对抗?”
“若是没有,母亲便是将丹娘推向火坑。”
“无力对抗,母亲就不该露出丝毫不忠的心,隐藏许久,方能一击致命,这样浅显的道理,母亲不是不明白。”
事已至此,林崇先斩后奏,魏国夫人无话可说。
魏国夫人阖上眸子,道:“既然你已经替我做出了选择,那便顺其自然吧,柔贵妃那边由我来周旋,只是,丹娘承宠,汴江侯府那边不会有什么异议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