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半夜正如陆尧所说,夏忍冬真的发烧了。
整个人烧得糊涂,不停地说胡话。
保姆喂她吃药,她硬是含在嘴里,喊着“苦”自己又吐出来。
李丛怕她烧坏了脑袋,还是敲了蒋泽的房门。
蒋泽来到夏忍冬的床前,拿过保姆手里的药喂她。
“夏忍冬,你最好乖乖把药吃了,不要让我生气。”
夏忍冬仿佛没听到他说话一般,自说自话。
“爸爸,妈妈你们在哪啊,我好想你们啊。外婆身体不好了,我该怎么办啊。我好想外婆……”
她又难过又委屈,仔细一看眼角还有泪水。
蒋泽愣了一下,之前那么欺负她,都没见她哭,想来梦里一定是梦到自己的父母了。
又想到自己的父亲,直觉气得心口疼。
“哼,你想你的父母。那我父亲蒋良呢?你能让他活过来吗?要不是你,他就不会死。”
夏忍冬好像听明白了这句话。
“我没有,我没有,蒋叔叔不是我害死的,不对,他是我害死的,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她难过极了,一边哭,嘴里一直念叨着“对不起”。
“蒋叔叔对不起,他们不让我送你,都是我的错,要不是我,你也不会死。”
看着她柔弱的样子,蒋泽没再说话,而是把药塞进她的嘴里。
“知道对不起,那就好好活着赎罪,把药吃了。只有好了,才会见到你外婆。”
或许夏忍冬安静了下来,居然乖乖地把药咽了下去,李丛和保姆都松了一口气。
蒋泽正想站起身,却被夏忍冬拽住了衣袖。
“妈妈,你别走,要走把我也带走吧”
原来蒋泽那几声难得的安慰,被夏忍冬当成了自己的母亲。
李丛明显看见自家少爷的眉头皱了皱,在这种情况下,少爷应该不会对夏小姐怎么样吧。
蒋泽“啧”了一声,不耐烦地想把夏忍冬的手拿开。
试了几次,夏忍冬居然握得很紧。
她觉察到身边的这个人要离开,又像个孩子哭闹起来。
吵得蒋泽头大地放弃了,只得干脆又坐了下来。
李丛和保姆站在旁边愣住了,他们从小看着蒋泽长大,还不曾见他对谁这样忍耐过。
蒋泽让李丛他们去休息,退烧药里有安眠的成分。
夏忍冬哭累了,慢慢安静下来睡了。但她手里还是拽着蒋泽的衣角。
蒋泽看见她静静地躺着,长长的睫毛都被泪水打湿了,服帖地贴在眼睑上。
夏忍冬本来皮肤就白,因为发烧的缘故,白中带着一抹红,显得皮肤更加粉嫩。
蒋泽忍不住想去捏两下,当手指触到夏忍冬皮肤时,他才突然意识到不妥。
蒋泽静静地看床上的女孩,她这么坚强,好像没有什么事情能够伤害她。
蒋泽啊蒋泽,你在报复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