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我去楼里打听一下,看看谁来过不就知道了?”
赵青鸾摇头,临死前傅安的话回荡在耳边,姨娘本名刘巧,与他所言不谋而合。
如果她现在就盘算起赵家来,那也花了近三年的时间去瓦解,估摸还不成气候,贸然行动许是会打草惊蛇,要么逼得她狗急跳墙,要么她机警地夹起尾巴做人。
只有千日做贼的,那有千日防贼,天长地久谁知道她还憋着什么坏。
主仆二人灰头土脸地从地道里爬出来,拍打着身上的尘土,简单地收拾着仪容。
“我还是不能相信,姨娘竟想要我死。且不按我爹这辈论,就按我娘那辈说起,她可是我亲亲亲二姨呀,她怎么舍得?”
如意拿出一面小镜子,一边收拾一边吐槽:“你可省省吧,她若真拿夫人当姐妹,又怎会在人家小夫妻你侬我侬的时候横插一脚呢?”
赵青鸾仍是不能从事实的冲击中走出来,还在为姨娘开脱着。
“那也不能都怪姨娘,是我爹喝醉失礼在先,这才……”
“我呸,那男人要是喝大了,那地方站都站不起来,如何成事?就没酒后乱性这一说,都是狗男女一情相愿,事后找酒背锅。但这么多年过去了,你瞧老爷待姨娘多冷淡,像是早有私情的样吗?”
“当初老爷一口咬定,他是锁上门一个人睡的,那被窝里咋多出来个人?这种戏码,洛京的深宅大院里每天都上演一出,稀奇吗?”
“事发在刘家客房,家丁没见她进去过,中途也没听见呼救。那她一个赵府的闺秀有外男入府,不乖乖在屋里睡怎么跑到的客房了?”
“人家醉酒强迫你,你不扯破嗓子呼救,悄摸摸地干啥?替你姐试试姐夫好不好用?我呸,她就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如意将镜子递给赵青鸾,帮她打理起来。
“也亏得先夫人善良,看在姐妹情分上逼着老爷娶的,不然谁要她个自荐枕席的贱蹄子。”
“……”赵青鸾一时语塞,找不到她话里的毛病,只好端正起她的态度来,“你这丫头往后别整天和堆婆子媳妇混一起了,你看你还有黄花闺女的样吗?什么荤素不忌的话都敢往外说的。”
如意理亏地搓搓手:“嘿嘿~你这不是嫁人了吗?没嫁之前我可不敢乱嚼这些污了小姐的耳朵。”
“去去去,洗涮去,我有没有跟你们说过?主子仁善管你们口饭吃,你们就收拾干净点别脏了吧唧臭气熏天的让楼里的贵人挑毛病,怕染了你们身上的脏病。往后楼里没有生意,你们还有饭吃吗?”
方显拿着根树枝挨个检查排成一小队的乞丐们,瞧着手上有黑泥地打发到一旁去洗。
“收拾干净点在填饱肚子,不就能找个地方干活了,攒点小钱这苦日子不就一天天好起来了嘛。”
芙蓉楼后院的门开了,几个小厮抬了一大桶杂烩汤饭出来。
“来了显哥?”
方显局促地挠挠头:“没事干,帮楼里盯着这帮乞丐,以前不是总有人说这边味道重影响食欲吗。”
“那这粥显哥来派吧?”
“你小子别想偷懒,如今我也不是楼里的人,不能给你们添麻烦,你们忙,我就帮你们盯着点。”方显甚至都没迈上后院门口的台阶,只是在旁招呼规制着队伍的次序。
赵青鸾推开小宅院的屋门,也没想到从暗道出来是芙蓉楼的后街,更没想到会遇上方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