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青鸾回家这半月过的无比自由,是半点都不想回傅家,过那种被婆婆管教宅院束缚的日子,更别说她在为阮青云的下落奔走,在赵家更方便她行动。
于是,傅安没能带走她也在客房歇下胡思乱想了一整晚,第二天顶着熊猫眼去上朝了。
赵青鸾将京畿地图翻出来,根据阮青云牢里说过的遭遇,大致捋了个路线图确定了几个关键性的节点。
当时她哭得伤心,以至于好些遭遇他都避重就轻的带过了,弄得现在线索很少。
她刚从傅安那里得知,宁王玄孙之死竟是孩子父亲在外养的外室干的。
也就是说,即便没有玉珊瑚那孩子也逃不了一死,除非能从根源上将外室控制住,那孩子才不会死。
她先前的假设基本成立,只要她弄死了害阮青云的达官显贵,威胁他性命地便会消失。
那这该死的贵人会是大皇子吗?
他是舞弊案的主谋有很大的嫌弃,但从利益的层面来讲,他也可能是其他皇子推出去的替罪羊,毕竟他的手段并不高明。
她想了半天也没个结果,索性就不管了,单凭他和姨娘里外勾结,就够他喝上一壶了。
赵青鸾翻着一本凌乱的札记,这是她刚回来记下的一些重要事件。
尤其阮青云这一篇十分详尽,说了什么话,做了什么事,天气怎么样都有写。
只透过这寥寥数语便能体会到他当时境遇凄惨,也不知他是怎么挺过来的。
她难过得摸了把眼泪,翻了几页找到了一个重要的线索。
他赎身前的那家小倌馆“秦凤楼”就在洛阳,位于花柳街是处接待男人的龙阳之所。
秦楼楚馆就没有白天开工的,神女们都是未时过半才梳洗起床,等到申时之后便倚窗而立抛香揽客了。
赵青鸾男装打扮跳下马车进了秦凤楼,她掐点去的店里没什么客人,几个小厮擦摸着桌子,三五个交好的兔儿爷聚到一处嬉笑,有人还一副没睡醒的打着哈欠。
“三位爷儿里边请~”龟公忙从里面迎出来,上下这么一打量,就瞧出三位面嫩的公子哥非富即贵。
“爷几个头回来吧?那你们可来对地了,小的敢打包票,咱这得货色都是一顶一的好,保准将爷伺候得服服帖帖的。”
赵青鸾抬袖掩了掩口鼻,这脂粉气有够呛的。
一想到他曾被人逼着在这儿接客,她是恨不得一把火将这祸害人的地烧了。
如意拿了一粒银花生递给龟公:“怎么连点眼力劲都没有,还不给我家爷看座?将你们这儿姿色出众的都叫来。”
楼上倚着阑干看戏的粉衣兔儿爷嬉笑道:“小丫头好大的口气啊~这里可不是你该来的地方,赶紧回家找个人嫁了吧。”
银铃提起手里的匣子往柜台上一搁,掀开里面满满一箱的掐腰金元宝,横六竖四少说也有两层,即便这元宝是五两一锭的,那换成白银也得有二千多两。
龟公的脸瞬间笑得跟朵花似的:“得了~爷您就瞧好吧。”
不时,一阵浓郁的香风袭来,伴随着银铃般悦耳的谈笑声和环钗佩玉相撞的叮咚声以及悉悉率率的脚步声。
男人们三五成群地站在厅内,龟公先将一些姿容出色的名角送到她眼前一一介绍,她兴致缺缺瞟了一眼,指着方才楼上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