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夜之中,雄鹰翱翔在天际,抖落身上的雨滴静静的站在院中的树枝上“啁~啁~”的叫了几声。
东升腹中一阵翻涛骇浪,几欲作呕得他赶紧爬起来推窗一看,果不其然,送信得差使来了,他用力地拍了肚子里那姑奶奶一巴掌。
每回都这样,就不能温柔一点叫醒他。
他走到院中四处打量了一番,吹了个口哨招呼老鹰下来,取下竹筒,将信件摊开摩挲着上面细小的孔洞,点灯研磨提笔将书信翻译好,送去给傅安。
“真是瞌睡有人递枕头。”
只处理些虾兵蟹终究是动摇不了秦凤楼的根基,只要它一日不倒即便没了轩辕铮,也会有东方铮,西门铮来与他争。
只有将这地方铲平了,他才能安心。如今两条花街都有掺和进来的势头,他不敢轻举妄动。
现在好了,天子门生“阮青云”都被花楼里的人贩子困住了,这动的是读书人江山社稷的根本,他看谁还敢下场,谁掺和谁就被拉下马。
如此一来,朝中要空出好多位置了,正好能安插一些自己的人马了。
“去叫五皇子过来议事。”
阮青云这枚棋他务必要握在手中,有什么能比得上救命之恩呢。
华清宫离长安很近只有二三十里的路程,上罢早朝,傅安便和五皇子携一行禁卫军出发了。
马车摇摇晃晃,傅安就觉得身后马蹄声腾腾似有千军万马奔腾而来,就连禁卫军一行都临时停靠警戒了起来。
傅安钻出马车站在车辕上往后望,就见赵青鸾一马当先的骑在最前面,她一抹樱粉色着装在鸦青色的男人堆里格外炸眼。
那一队人马训练有素,不像她平日出行带着的双刀卫,乍一眼望去少说有三百人。
她带这么多人干什么去?
“拦下她。”
对方见前面有官兵也怕引起贵人恐慌,竟是打了个手势,马头齐刷刷地转下官道从一旁的野草地里疾驰而过,显然赶着做事不欲与他们纠缠。
傅安喝道:“赵青鸾!”
赵青鸾抖着缰绳侧眸看了过来,只一眼便同他眸光交汇,但她并不打算认人,仍旧扬鞭打马急速飞奔,就瞧见傅安那厮竟冲着随行护卫要马。
他这人有着一流的容貌,一流的才学却有着不入流的骑术,就平地骑骑马耍耍帅还行,要是纵马赶人的话,非但追不上,估计过不了明天,要么她丧偶要么她的多个瘸腿或者半瘫的相公。
如此一想,她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这风险有点大。
不是怕他瘫了不好照顾,实在是怕丧偶容易背上克夫之名,不好改嫁啊。
真是倒霉催的,他不在华清宫待着见天家,堵在这里凑上么热闹。
这不是耽误事吗,这回也不能装不认识吧。
她将哨子嘹亮的吹响,调转马头像他飞奔过来。行进有素的队伍渐渐从队尾依次开始缓下速度。
两名侍从也迅速调转马头跟上了赵青鸾。
“吁~”
千里马儿停了下来打了两个响鼻,似是没跑酣畅的,刨了刨地上的土,有些倔脾气地甩了傅安一眼。
傅安看着她穿着樱粉色纱衣胡服,纱衣堆在纤细的腿上,露出半截子锦裤来,小巧的靴儿叩着马镫。
头上戴着硕大的帷帽轻纱分在两边露出巴掌大的小脸,那蓝天绒般的绸系着她下巴上打着蝴蝶结,一双珍珠耳坠晃动着,愈发显得她肤白貌美。
帷帽顶上缀着层层叠叠如盘大的一朵牡丹绢花,怪不得她在人群里那么打眼,若不是她马儿骑得飞快,旁人还以为她是谁家春游的娇小姐。
“瞧你热地擦擦汗吧。”傅安递上绣帕,没等人家接,自个就靠上去主动给擦汗了,还拿手给她扇了扇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