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老太君抱着曾孙是越瞧越喜欢,不拘什么好话一个劲地夸,傅瑶同郡主无不应和。
赵青鸾百无聊赖的吹着茶碗里的茶梗,看它什么时候能竖起来。
“我瞧这孩子早慧是个可造之材,不如趁早送去丽正书院吧。”
“我看成,我这曾孙一瞧就是人中龙凤,许是咱家第二个文状元呢。”
“祖母,孙女瞧他黑黢黢的便是武状元也当得。”
三人笑作一团,大有拍板定下的意思。赵青鸾看着只有五岁大的傅谦,不免有些心疼,便是那皇子也要过了六岁才去上书房,而寻常百姓便是八岁读小学也合适。
“郡主,现在送他去读书太早了吧?我看他初初入府还不大适应,不如多留些时日,待他在长大些在送。”
阜阳郡主笑盈盈的摆手道:“不早了,澄之五岁的时候哭着闹着要读书,我没舍得拖到了七岁。这些年我每每都在后悔,若早些送他去读书,估摸现在都是二品要员了。这次我可不敢耽搁。”
洛阳大小私塾不少,但“丽正书院”兴建于唐朝,七八百年过去仍旧屹立不倒,在学界地位堪比前朝兴起的太学和国子监。
入学门槛极高,学习氛围浓重,有人说便是在丽正书院扫上三年地都能混个秀才当,因此考核极为苛刻,学业也十分繁重,大抵一月只放一次探亲假。
这里不是真才实学之辈,便是天家贵胄名门望族的子弟,来结交培养各自的势力来了。
而他这个年龄段的孩子多是些身份尊贵的嫡子长孙,像他这种没了娘的私生子,即便认祖归宗也是名不正言不顺摆不到台面上的,必然会受到他们的霸凌和排挤。
她作为资深的商人之女,对权贵圈排挤鄙夷人的嘴脸是深有体会,那种滋味很难受,你明明什么都没有做错,但好像你的存在便是一种不能容忍的错。
即便时过境迁她都嫁人了,忆及往昔仍觉不解气,这还是在她狠狠回手的情况下。
很难想象他这么小的一个人,往后要呆在那种环境里。
生母为妓,嫡母为商,到处都是能攻击他的点,别说精于学业了,便是能长成人格健全的大人都得是祖坟上冒青烟了。
她不赞成送年纪尚小的傅谦去读书,开蒙的诗书,傅安同她都能教导。当然她也不赞成送他去丽正书院,书院好归好,但得等到他有明辨是自保的能力才可以去深造。
“郡主,谦哥儿以往同他生母呆在乡下,是野惯了的。并不知咱们洛京的规矩,万一冲撞了学府里的贵人,闹起来可就不好收场了,我看还是送别的书院吧。”
还没等阜阳郡主回嘴,傅老太君就不乐意了。
“哼~你当我曾孙像你一样没用?不过是打理关系有什么可难的,傅安六岁时比旁人都矮上一头都能同他们交好。”
赵青鸾语塞,这也不能拿天才的标准来衡量一个普通孩子呀。
傅谦是看着机灵,小嘴巴贼甜会哄人,但同傅安触类旁通的本领相提,还真是不值得一看,何况赵獒那小乞儿能空手生财还不比他机灵?
再说了傅安是国公府的嫡子嫡孙,他六岁时德高望重的老国公还活着,小国公爷征战沙场正是镇守国门的时候,谁会找他的不痛快?
而如今,国公府最出息的人也不过是个从四品的官职,同往昔的风光根本没法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