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四个人之中的任何两个被单独拉出来都是熟人。结果偏偏连三两句话都聊不下去。
南昭和霍晟楷比余下的两个小年轻要成熟，他们各怀心思作壁上观。
林俏的脸很苍白，站在那里像是一朵饱受欺凌的小白花。她咬着下唇不说话，眼圈红了。
霍瑾脸色同样很难看。
南昭觉得没意思。
“走吧。”她对霍瑾说，转身就离开了。
霍晟楷收回视线，也带着林俏往预定好的包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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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餐前的修罗场碰面显然让霍瑾的胃口大受影响。南昭看他整顿饭从头到尾都吃得心不在焉。
“你认识林俏。”
南昭用的是陈述句。
霍瑾因她突然开口说话而回神。
他应了一声，稍微显得有点儿慌乱，仓促间伸出右手去拿桌面上的红酒杯。
南昭看他一副要喝酒壮胆的样子，于是很体贴地说：“没关系。不想说的话，就不要勉强了。我不是那种非要硬逼着别人对我敞开心扉的人。”
霍瑾摇了摇头：“不，没有什么是不能说的秘密。”
可能是他的确需要一个倾诉的对象，也可能是那两三口的红酒让他变得格外健谈，他和南昭说起了自己与林俏的往事。
不得不说，这是一个很俗套的故事。至少南昭持有这种观点。
林俏在北美念法学院LLM项目的时候，与同在一所大学念书的霍瑾相恋。前者是货真价实的学霸，后者则是混文凭的富二代。林俏是真心喜欢霍瑾，她喜欢他身上那种阳光而开朗的气质，而不是庸俗地只看重他傍身的金钱。于是当她对霍瑾的滤镜因其劈腿而彻底破裂的时候，她毅然决然地和他提出了分手。
南昭喜欢这种敢爱敢恨的姑娘。
“那你的确是自作自受。”南昭的脸上依然扬挂着温和的笑容，但她所说的话与她的表情形成了鲜明的对比，霍瑾一时还没有反应过来。
“她现在是你小叔叔的女朋友。”南昭再度点出了这个让霍瑾难以接受的现实情况，“晟楷也到了该成家的年纪，以林俏的性格和能力，或许晟楷真的会和她结婚也说不定。到时候，她可就变成了你的小婶婶。”
霍瑾几乎不敢想象那该会是怎样的场面。
“这种报复渣男的手段，果然很解气呢。”
也难怪，会变成一条亟待南昭处理的言情老梗。
霍瑾对着南昭这张御姐范十足的脸庞，根本说不出一句自我辩驳的话，只能任由她在他脸上打上渣男的标签。
“不过没关系，等你到了三十多岁，转型为成熟多金男的时候，你也能截胡人家的初恋小女友。”南昭这话，隐隐还带着讽刺霍晟楷的意味在，但她也没指望眼前的霍瑾能当即听出这一重意思来。她等着他回去以后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想，最终恍然大悟，下一次见面的时候再主动开口来问她。
饭局结束后，霍瑾离开这间餐厅的时候，多少还有点儿惊魂未定。他可能是害怕再迎面遇上霍晟楷和林俏。好在没有这么凑巧的事情。
霍瑾来的时候开的是双人座跑车，席间他和南昭都喝过红酒，肯定是要叫代驾了，不过只有算上代驾拢共也只有两个座位，不管怎么操作都挺尴尬的。
“我让朋友来接我，你先走吧。”南昭又先一步安排好解决方案，她握着手机对着霍瑾摇了摇，示意自己已经和朋友联系过了。
霍瑾不放心，说要看着南昭上车才行。
但这耽误的都是代驾师傅今晚接单赚钱的时间。
南昭同霍瑾开玩笑：“记得在平台上给代驾师傅发一个大红包。人家今天可因为你耽误事，少赚了好几单。”
这对霍瑾来说都不是什么大事情。他应下了。
开车过来接南昭的是景苒，这姑娘曾经用玩票的性质做过一段时间的现货市场，因此时间观念很强，没多久就到了。
霍瑾目送南昭上车，她把副驾驶座的玻璃窗降下来，对着他挥了挥手。
他还有点儿发愣，下意识地复制了南昭的动作。挥手的动作偏偏被他这么个人高马大的男孩子做得可可爱爱，景苒坐在驾驶座上目睹了一切，等到南昭把车窗升上去，景苒发动车子驶离的时候，她没忍住，噗哧笑了一声。
南昭气定神闲地瞥了她一眼。
“你还别说，跟年下谈恋爱的确是蛮好玩的。”景苒故意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