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此时的声响,已经惊动了?元捷,“什么?情?况?”元捷出来了?自己的营帐,问?周围正在?巡视的兵士道。
“将军,好?像是庆明钟的声音!”
“那边可有人回报?”元捷追问?着。
话音未落,便听得有人来报,“将军,饶族偷袭庆明钟,好?像要毁钟!”
“什么??!”元捷紧张起来,亲自带了?三支军队,往庆明钟的方向赶去。
饶族见得钟未破,捡起一旁的圣石,再次向庆明钟砸去。
元捷赶到?之时,正值见到?那庆明钟,被饶族精兵投下的圣石,砸开另一道口子。那庆明钟钟从裂缝开始,裂成两半,向两旁倒去。两旁聚集着的海族兵士,眼?见巨钟到?下,几近闪躲开来,却?仍有一些丧命在?钟下,被活活压死?。
元捷年纪上轻,未经过实战,此时见得那饶族精兵之中的晓晓,面上正得意。庆明钟是北海的镇海法?宝,如今被这丫头片子捣毁了?,实在?是可恨至极。怒火一冲上了?头,便拔出宝剑,向晓晓攻来。
晓晓身边的精兵一拥而?上,十几把匕首,一同架到?元捷脖子上。
晓晓喝止道,“留他性命,日后有用!”说完便见得众精兵将元捷团团困住,又用了?灵琐,将元捷擒获。
如今庆明钟已毁,晓晓放出手中的信号。大长老带着饶族大军在?北海盆地边沿,徘徊已久。见得信号传来,大长老手中长杖一挥,饶族大军便向北海盆地进军而?去。
此战大捷,不但毁掉了?庆明钟,一举拿下北海盆地,还擒获了?海族将领元捷。
晓晓一行,挥兵东行,要与奔奴和龙烨,会师北海龙宫。
三面大军压进,北海龙宫之中,人心惶惶。宫内侍女和官人们四处逃散,就连九太子的生母连阮夫人,也?将自己和九太子打扮成了?平民的样子,混进宫人之中,往龙宫外逃去。
剩得龙肖,和一干迂腐之类的史官礼官,等在?定水殿内。
龙肖心里清楚,苟且逃走,或许还有一线生机,可数万年来在?这龙宫享受万民敬仰,百官朝拜,荣华权贵,龙肖无法?想象,落草为?寇,屈尊降为?庶民要如何度日。
这几日来,他曾经想过,带着连阮夫人和九太子,寻一处安静的渔村,隐姓埋名,做个平凡之人,平凡度日,似乎也?无不可。
可柴米盐贵,平凡度日让他龙肖向他人摇尾乞怜,抑或是作活讨生,他不知如何面对,正得他盛宠的连阮夫人,也?不知如何告诉一个年幼的爱子,他父亲的不堪,和今后要面对的苦难生活。
所以,他嘱咐连阮,带着九太子走,平安就好?。而?他只属于这龙宫,属于至高无上的王权。
看着膝下的官员,龙肖走下龙椅,“若年,扶简,你们也?都走吧,他要找的人是我,无谓连累了?你们。”
扶简却?上前拱手对龙肖深深一拜,“君臣相连,扶简,和龙王一样,无处可去。”
年纪稍轻的若年也?拱手一拜,“若年也?不走。”
奔奴和龙烨,在?北海龙宫前会师,二人领着人马,将龙宫重重包围。
紫火则率领魔族大军,在?无风和流剑,被奔奴派去进宫搜寻紫衣和东冥的下落。
流剑心挂三公?主,率领一队人马,疯了?似的往后宫寻去。浅羽却?实在?无脸面面见龙王,跟在?流剑身后,找三公?主去了?。
一对精兵,随在?奔奴和龙烨身后,径直向定水殿赶来。
奔奴和龙烨进来的时候,龙肖正端正坐在?他的龙椅上。若年和扶简,立在?龙椅两旁,恭敬守候着。
“上神来得,比我料想的要慢一些。”龙肖先开口道。
奔奴却?尊称了?他一声,“龙王”,顿了?顿口气,问?候道,“别来无恙。”
龙肖温和笑道,“两万年不见,上神如今多了?几分深沉,神气却?也?不减当年。”
奔奴也?彬彬有礼,“龙王过奖了?,两万年不见,龙王看起来却?苍老了?许多,不知是不是忧虑太多了??”
“上神话中有话,都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不妨直说。”龙肖道。
奔奴身边除去了?灰袍的龙烨,一头银发垂入地上,听得龙肖此话,缓缓上前道,“龙肖,你在?此享乐了?两万年,可还记得皇陵之中的丘山?还有那些被你贬去极北冰川的守陵人?”
“哦,是龙烨啊,你来了??”龙肖却?是当没事一样,“两万年不见了?,快来让为?兄看看。”
龙烨立在?原地不动,只对龙肖道,“我早当没了?你这个兄长,你也?别再叫我妹妹了?。”
“你还在?为?了?他,而?记恨我?”龙肖面上愁苦。
“丘山死?后,我的漫长余生,唯有思?念和孤寂常伴,”龙烨道,“你当年若当我是妹妹,又怎会用他的性命作赌注。”
龙肖从龙椅上站起,缓缓走下台阶,往龙烨身边道,“龙烨啊,为?兄也?不想。可为?兄当时害怕!”
“你害怕?”龙烨不解。
龙肖看了?一眼?龙烨身边的奔奴,抬手指着奔奴脸上道,“你要怪,就怪他。”
龙烨看向龙肖,“到?现?在?了?,你还要怪责他人?”
龙肖却?语重心长,“妹啊,你可知道,当年我并不想害丘山,”说着又转眼?看了?看一旁的奔奴,“也?不想害了?玄冥上神,其实,我只是害怕,我的害怕,你怕是不能领会。坐在?这个位置上,多少人在?下面虎视眈眈。我龙肖自即位以来,没出过什么?过错,可也?从无功劳。然而?玄冥他,却?百战百胜,收服妖族,为?四海立下赫赫战功。若让他去做四海之主,也?不为?过。可偏偏他生在?北海,那时北海之民,各个说起玄冥上神,丘山上神,各个面上的崇拜之色,实在?是让我害怕。龙烨,你那时只想着和丘山双宿双栖,又何尝为?我这做哥哥的想过?”
“你害怕?”龙烨问?道,“一句你害怕,就能枉顾人的性命,枉顾真相和公?道么??”
龙肖忽地油滑起来,“这也?不全是我的错,当时四海也?是答应的!所以我说,你要怪就怪他玄冥,若不是他功高盖主,天帝都对他敬畏三分,四海也?不会起了?杀意。”
奔奴终是笑道,“好?一句功高盖主,我终是明白了?,我玄冥为?四海所弃,不是因为?我哪里没做好?,而?是因为?我做得太好?。”奔奴大笑,“有趣,真是有趣。四海封印我,两万年的不见天日,竟是因为?这个?”
龙肖皱眉,对奔奴解释道,“上神,你没有听错。当年,你和魔族周旋在?襄和镇,四海龙王齐聚在?东海,商议的却?是如何将你封印。不要怪我们,怪只怪你自己,太过逞强。”
“我太逞强?”奔奴后退着,“母亲她教我,尽我所能守护四海,难道都只是一句逞强?”
“玄冥,我承认两万年前我做的事情?,是我的不堪。”龙肖说着,伸手似是捧着面前的北海大地,“可,这两万年来,四海没有你玄冥上神,四海太平!”
奔奴听得,向后退了?两步。他早已知道自己不是那荣光之中的人,已经许久。可听得这话从龙肖嘴中说出,却?仍是几分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