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白果果收拾妥当就出府去了碧福堂。
碧福堂里坐诊的大夫是个瘦白的留着山羊胡的老者,叫宋德英。他今年已经六十出头的年纪了,可看起来精神矍铄,身板十分硬朗,走起路来,白果果都追不上他。
见是昊王府相邀,宋德英不敢怠慢,忙提着药箱,上了王府准备好的马车。
白果果坐在车板上,双手捂在一起哈了口气,望了眼雾蒙蒙的天空。早晨的天儿实在是冷了些,对她这手脚冰凉的人十分不友好。
临时领了这份差事,估计是顾不上白楚那头了,只得等过几日再去看他了。
她纠结地皱起了小脸,想着昨日歆儿的话,心里觉得好生古怪。为何刘夫人要绕这么大一圈子,来掩人耳目的求医问诊呢!?这里面究竟有什么隐情!?她心里跟揣了只兔子似的,好奇的不行。
马车夫驾着马车得得得地往王府而去,一路上无话。
到了王府,白果果领着老大夫先去给王妃请了安。
隔着珠帘,王妃与老大夫交代了几句,就让她领着去给府里头的侍女们问诊了。
因刘夫人早有吩咐,白果果先带着老大夫去后院的八角凉亭里坐了,自有侍女仆妇们慕名而来问诊的。一直忙活到快近晌午了,老大夫才看完。
白果果不敢怠慢,又忙将老大夫迎进了紫嫣轩东厢的客房,好酒好菜的伺候了一顿。等老大夫歇了会神儿,才悄悄引着他转去了内室去见刘夫人。
白果果小声解释道:“我家夫人许是中午吃坏了东西,一时腹痛难忍,还烦请大夫给看看,也好抓些药吃。”
老大夫捋了下山羊胡须,笑呵呵道:“小姑娘,话可以乱说,但药不能乱吃的。也罢,你且领着我去就是。王妃和夫人都是心善之人,老夫就走上这一趟吧。”
白果果谢过老大夫,伸手撩起了内室的帘子。
只见入眼隔了道苏绣百蕊穿蝶檀木屏风,整个挡在了床榻前,只隐约可见刘夫人半靠在引枕上和侍立在左右的两个丫鬟的身影。
老大夫向刘夫人问了安。刘夫人忙吩咐白果果给老大夫拿把椅子坐了。
刘夫人略带歉意地笑道:“有劳大夫跑这一趟了,都怪我一时贪嘴,吃坏了肚子。”
老大夫摇头说了声无妨,然后他低下头,从药箱子里拿出一卷红线,吩咐白果果系在刘夫人的手腕处。
白果果照着办了。心想古人的医术当真是厉害,还能红线把脉,原来电视剧里演的竟是真的呢。
老大夫手指轻搭着红线,闭目诊断了片刻,渐渐的他眉头舒展了开来,嘴边挂起了一丝笑容,捋着山羊须,起身拱手笑道:“恭喜夫人,贺喜夫人,夫人已怀胎月余了。”
刘夫人的声音从屏风后面传过来,充满了喜悦和激动。“老大夫此话当真?!”
“自然,自然。”老大夫笑着点头,又坐下来,拿出纸笔给开了张养胎的方子,然后递给白果果。
他又对刘夫人嘱咐道:“这入冬了,夫人切不可大意了,您身子有体寒之症,遇冷则加重,万不可着凉了去。平日里多吃点温补的食物,如阿胶红枣羊肉等。注意保暖,心情平顺,方是正理。”
刘夫人笑道:“谢老大夫了,歆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