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仙子的一句话,让杨有福心头的郁闷散去了几分。“毕竟是个熊孩子吗,用得着和他生气?”
心里这么一想,就端起茶盏放到嘴边,浅尝一口,一股清香入肚,整个人都有了精神。
杨有福压抑着一口灌进去的冲动,慢慢地一小口一小口的尝着,要是母亲还在,该多好啊!
场地上的两人已经站定,少年手持长枪,少女手拿长剑,眼看着比斗将起。
“尔等可要牢记赏茗会的规矩,不以蛮力压人,不以内力为尊,只较技法之高下,尔等可明白?”
柳仙子对着众人轻语,众少年轻轻点头,她挥手道:“良时已至,小英雄请吧!”
场上两人拱手做礼,均做一起手式。场外众人早已噤声,目不转睛的盯着。
少年拧腰跨步,手里长枪如蟒蛇出洞,带着呼啸直直刺了出去。
少女剑尖轻扬,脚下移动,抖手就是一大团剑花泼了出去。
只听得耳畔声不绝,却不知剑枪交击了几次。两人身形愈来愈快,只有两团模糊的影子,剑枪的影子略暗,夹杂在略亮的人影之中。或刺、或挡,或劈,或撩,或抽,或挑,真是让人眼花缭乱、目不暇接。
杨有福喝尽最后一口茶,聚精会神的看着,渐渐地看出了一丝门道。
少年的枪大开大合,每一击都夹带雷霆,竭尽全力。
少女的剑灵动异常,每一下恰如灵蛇吐蕊,难觅踪迹。
长枪势沉力猛,恰似巨蟒狂怒,左冲右突,势要一口吞了小蛇。长剑柔绵似水,不时凝炼如绳,挥洒自如,到要把这巨蟒戏耍一番。
两人旗鼓相逢,战得尤憾,杨有福却看得心惊肉跳,连叹佛如。
“你觉得,那个胜得?”耳畔传来轻语。
杨有福看看长枪,又望望长剑,一时语塞,只好伸手挠挠脑门。
“你可看仔细了,剑柔枪烈,可枪烈无继,柔剑却内藏杀机。”柳仙子出声提醒。
这到让杨有福一下子茅塞顿开,这一路虽说征战不少,可每一次并未逢到敌手,更何况他的剑一击及至,并无补一下的道理。若在此地,反到少了一丝保命之法。
杨有福若有所思,再看场上两人,却生出另一种意味。枪为百兵长,虽以刚烈勇猛为最,可毕竟还有其防护回挡的妙处。
可少年手中长枪一往无前,若力有不逮,则无再起之势。反观少女长剑,似为柔绵有余、刚烈不足,可柔绵中杀机暗藏,差的只是一个时机。
杨有福心中了了,眼看着少年呼吸深重,脚步渐乱,少女却是亦步亦趋,稳扎稳打,突然就明白了。
“嗯,剑会胜枪。”他扭头朝着柳仙子说道。
“嗯嗯,总算明白了,明白就好,总算是没白喝那一盏茶啊!”柳仙子轻轻点头,又朝场中望去。
此时,场上形式急转,本来是旗鼓相当的两人,一瞬间出现了转机。少年的长枪又一次横扫,去势未消,身体被枪势扭了个侧身。
少女长剑一挥一撩,剑身贴紧枪杆,逆着枪势急滑而过,发出一阵急促的噌噌声。
她身体轻盈,如片羽般飘然而至,手中长剑前伸,剑尖已抵住少年喉头。
少年似乎未料到有如此变故,脚步紊乱,手中长枪上扬,跌跌撞撞地倒在地上,一条手臂恰好探出白石之外。
一小童朗声道:“此局终,胜出者水云剑庄程雪莹。”
至此第一场比斗已分出胜负,少年虽面露憾色,但还是上前做足了礼数。
那个名叫程雪莹的女子放下木剑,静静地站在一旁,向着柳仙子微微一笑。
第二场很快也开始了,这一次是两个少年,一个瘦高,一个矮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