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有福猛地跪倒在地,对着一群人重重磕了三个响头。然后抹了抹眼睛,抽出长剑朝山下的小镇跑去。
小镇临着溪水,距离此地也不过两里,杨有福刚跑出树林,远远就看见一队兵卒打马奔来。
面前是一大片麦田,青穗饱满,可这会儿杨有福也顾不上了,从麦田里切出一道槽,直直朝着那一队人马而去。
距离那队人马刚到百步,他随手放剑持弓,搭箭就射。
木箭带着呼啸,把麦田扬起一阵青波,只听得一声嘶鸣,打头的一人一马扑倒在地。
这一下,炸了锅,那一队人,分散开来,想要来个左右加击。
杨有福那能让他们如愿,接连几箭,一个个就坠下马来。甚至好多次,那些人策马飞驰,直直迎着箭而去,似乎是自寻死路。可没人知道,这一切都在杨有福的算计之中。
转眼间,那一队人就剩了两个。两人见势不妙,就想逃命,被杨有福射的两箭又逼了回来,只好硬着头皮,分开袭来。
这时杨有福距离那两骑不过十几步,他放弓抽剑,大吼一声,“狗贼,拿命来。”就朝着一边的一骑冲去。
马上骑手持着长矛,哎呀呀大喊,带着阵风呼啸着朝杨有福刺来。
身后是另一骑嘶鸣,杨有福头也不回,屈膝弯腰,从马腿间滑了过去,扭身就是一剑,从那骑手背后直插咽喉。
他抽剑猛跳,一脚踩在倒下的马背上,人如一只鹞鹰,凌空射向冲过来的一骑。
那骑手眼见杨有福扑的紧,堪堪拉着马缰绳,一匹战马嘶鸣着前蹄腾空。
他以为靠着战马保住性命,那知杨有福不避不挡。一手挥拳重重的击打在马首上,借着这一拳,生生止住冲势,躲开了骑手反身一枪。
这一下,马儿吃痛,轰然倒地。杨有福趁势欺上,一剑就刺穿好大一个头颅。
那骑手大睁着双眼,不甘的倒了下去。杨有福叹了口气,刚才这一剑本该用砍的,可惜剑未开刃。
杀了这一队人,杨有福才算松了口气,毕竟那些藏在山脚的孩子们,暂时算作安全了。
说起来,这一次收获不小,原来杀人也不过杀鸡般容易。
那些人的一招一式全被杨有福记在心里,虽然没多大卵用,但毕竟策马飞驰就易如反掌了,也算是不小的收获。
他深吸一口气,剑上的血也顾不上擦,就那么提着,朝镇子跑去。
这临溪的清风镇就是杨有福长大的地方,镇子极小,不过二三十户人,之所以叫镇,就是因为有一条短短的青石街道。
街宽不过六尺,堪堪能并排过两辆马车。街道很短,东头人家煮个肉菜,西头人都能闻到。
可就是这么一个镇子却啥都不缺,有私塾,有医馆,有杂货摊子,有铁匠铺子。
有钱的常年马车来往,没钱的一辈子都没走出过镇子。
当然,人也有善良丑恶,最善的常年救济贫苦,最恶的就算杨有福自己。
说起来,他这恶还得从前三年前讲起,因为那一年,杨有福的父母一起被洪水冲走了。
所有人都这么讲,就连镇子的主事人铁匠银根叔也这么说,唯独杨有福不信。
他一不信,镇上人就遭了灾。不过杨有福也只是做那些偷鸡摸狗的勾当,偶尔会砸砸谁家的锅,朝茅坑扔几块石头。
可他这作为在镇子上却算作独一份,就连私塾的先生,也会说,“这福娃子啊,一看就不是个好东西。”
镇上的叔婶们只是笑一笑,先生就会摸着长胡子说,“不过嘛,那个英雄小时候不就是这么个二流子么,哈怪、哈怪,不哈那能怪啊,我看啊,这福娃子是个人材哩,要不到我的学堂来试试?”
杨有福却不愿意,他只想在窗外偷听,无拘无束多好。
这短短的一条街,有杨有福太多的回忆,如若那个记忆里的人要是不在了的话,杨有福又该到哪里去找啊!
心里这么一想,杨有福就如同急眼的兔子,跑的飞了起来。
最东头是他的家,他懒得看,空空荡荡,没个鬼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