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处罚结果是:看在贺叔的面子上,暮云和晨风各打五十大板,每人罚一个月月银,回头一起送到大相国寺菩萨跟前添作香油钱。
当然,这次不会再让晨风去了,月银直接交给沈嬷嬷即可,让她以靖王府的名义去大相国寺上香祈福。
两人对此自然表示毫无疑义,并羞愧地表示定会回去好好反思。
贺叔见火候差不多了,便看一眼沈复,轻咳一声把话题转到了正事上:
“王爷,之前这两小子已经把事情大致跟我讲了一下,没想到我出去没几天,竟然出了这等令人发指之事,好在周小姐吉人天相,如今安然无恙,不过这背后之人,不管是谁,无论如何是要找出来的,一日不除,一日不能安睡,焉知会不会还有下一回。”
“不错,贺叔所想,正是我所考虑之事,”沈复看了眼那两个低着头有些碍眼的人:“你们先出去吧!”
这是有事情要跟师父商量了,晨风和暮云顿时如遇大赦,赶紧行了礼退了出去。
“王爷,”等两个徒弟走了,贺叔便收起了刚才那副老好人一般笑嘻嘻的样子,圆胖脸上满是严肃的神情,并且直接问沈复:
“所以你觉得这件事是冲着王府而来?可有何证据?”
沈复点头,一边示意他就座,一边给他大致解释了下:“那天中午坐船之前,阿衡曾在柳湖边的天香楼用午饭,楼前巧遇了她那庶出三姐,对方私下跟她提及,让她很快就不用担心身边的乳母和贴身丫鬟等人…”
说到这里沈复有点尴尬,不过这位贺叔向来跟自己感情深厚,早先阿衡闹着要让自己答应不纳侧妃的事他也是知道的,这些事也不用刻意遮着掩着,何况如果不说清楚此事,后面的话也没法说。
顿了顿,便痛快地继续把周衡之前跟他说的那些话全都说了:“那位三小姐说,收拾完了这些人,靖王府便再无隐患,让阿衡就等着做靖王妃。”
“这些话,贺叔,要搁平日里,兴许可以当做姐妹之间的体己话,只是,刚好在事情发生的当天,还恰恰是挑了这么个地点,不得不让人生疑,而且,”说到这里,沈复也对这位贺叔透露了他第一时间从周家那边收到的消息:
“周家姨父早先送来消息,说这两天已经暗自调查了下他那庶出三女婿家的情况,别的倒也没什么,就是觉得他那女婿家感觉如今手头很是阔绰,添了不少下人,也置了些田产铺子,他那庶女出手很是大方,又仔细查探了番,感觉这样的情况已经有些日子了,从年前就已开始,有些不寻常,此其一。”
“其二,阿衡当时跟我说了个细节,说她当时苏醒上岸时,发现岸边都没什么人,河里也是如此,这一点也是很不寻常,贺叔你试想下,能做到悄无声息封锁河道的人可不多,是不是?关键到现在为止,暮云他们都私下查了,也没查到什么线索。”
这话说得贺叔那本来细小的眼睛刹那间突然变大了一些:“还有这事!不过王爷,这事,咱们反过来想,倒也可以按此推测,有这等本事的人家,可不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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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沈复点点头:“所以贺叔,这样的人家,可犯不上来对付一个区区五品官员家的小姐,更何况,暮云想必也跟你说了,那船工家还有人提前去挑唆,非得要泼脏水到阿衡身上,这事也极不寻常,俗话说死者为大,何况还是个闺阁小姐,如何有这等深仇大恨?”
“我那堂姨母,不说待人宽厚,但对那几个庶出子女,可谈不上什么苛待,那三小姐的婆家,也是不高不低,据说夫妻俩感情也不错,不至于对嫡母和自己的姐妹如此痛恨,当然,谅她也没有这等本事。”
说到这里,不自觉地夸了一下周衡:“好在阿衡她也挺勇敢,当日那船工尸体捞上来后她也随我去辩认了,说并非原先要杀她们的那位,两人年纪压根儿对不上。”
“那么这事肯定就不对劲了,为何有人要如此处心积虑地除掉周家小姐?这些天周家那边…连带阿衡自己,都反复想了想,姑娘家之间的小心思是有的,但说到如此深仇大恨般,那是断断没有的。”
“她一个闺阁千金,出门交际之类,可说都是有据可查的,真出了什么大事,京城里自然早有传闻,但这几年我在守孝,阿衡她除了来王府,其余的地方也不大去,也就是她外祖家谢府,那边自然不会让她有什么事。”
听到沈复这么说,忽略掉他话里对周衡的维护之意,贺叔也是很快就想进去了,点头表示同意:
“不错,周家如今没什么有出息的子弟,周衍自己,在礼部的差使也是当得不痛不痒,也就是说,对方能如此大费周章地安排,除掉周小姐只是表面,最后的目标其实还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