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仗打得怎么跟以前的味道都不太对呢?
四月初一全歼晋军的邵树德在平阴县外大阅诸军各路杂牌军头悉数到场包括平阴本地土族、士绅。
铁林、义从、飞龙军数万将士齐声高呼声震四野。
赵岩等人看了面色复杂既为自己站在了胜利的一方而庆幸又为一些他们自己也说不清道不明的事情而烦忧。
杂牌军武夫们也受到了一番震慑。尤其是之前满腹牢骚的护国军这下都闭嘴了。
人就是这样你说谁谁谁厉害他听到了感觉也就那样。但如果让他亲眼见到了认识到了差距那感觉又不一样了。
不过你也别指望能震慑他们一辈子这是不可能的。武夫们的脾性就那样真上了头打不过你又如何?会死又如何?老子还是要造反。
以一个藩镇百万人的力量对抗半个天下千万人的力量这事能不能做?理论上不能但我心里不爽了就是要这么干就是和你拼了又如何?最坏的结果也就是全族死光罢了还能怎样?
能震慑一时已经很不错了别要求太多。
阅军完毕后邵树德下达了一系列的调动。
捧日军押运俘虏回汴州顺便再押运一批粮草物资过来。
护国军留守平阴一带弹压地方。
忠武军镇守长清弹压地方。
上述三支部队都被打残了受损严重干脆让他们在后方休整当驻防军同时押运粮草物资。
铁林、义从、飞龙三军东进齐州与突将军汇合。
铁骑军返回单州配合胡真牵制朱瑾。
捧圣军暂留濮州等待下一步命令。
临出发之前邵树德又见了下李唐宾。
“越俎代庖”这么久他没什么不好意思的感觉因为这些部队李唐宾不一定压得住虽然他下手挺黑。
“突将军我再带一带让军心更加稳固。”邵树德说道:“其余诸部统归你指挥先把王师范打趴下。”
“大王何不先攻兖州?”李唐宾问道:“兖镇兵少下之更易。”
“兵虽少但上下一心顽抗到底可不一定比齐人好打。”邵树德说道:“再者棣州危急我不能不救。”
“棣州一定得救?”李唐宾问道。
这个问题很重要。李唐宾打仗任何人、任何城池都是可以估算的都是有价码的。价码合适他会毫不犹豫牺牲掉换取更大的好处。
“你便宜行事即可。”邵树德说道:“能保留就保留毕竟是攻河北的前哨基地但不能成为贼人牵制我精力的把柄。”
“某知矣。”李唐宾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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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州城中朱全忠被奉为了上宾。
仔细看看他大半的头发已经花白。胡须许久未曾打理眼袋很重额头上的皱纹很深看起来就像是一个饱经风霜的老人了。
王师范的内心之中稍稍有些失望。
叱咤风云的梁王竟然是这副模样?明明是个糟老头子嘛。
朱全忠似未所觉还在侃侃而谈:“北朝以来青州素为东疆重镇。更兼有海路通达各处齐帅例加押新罗、渤海两蕃使亦偶加海陆两运使之职。王帅据青州当北连渤海、契丹东通新罗、日本南达兖、淮、浙、越等镇。如此则有良马、有财货可养强兵。青州兵我也看了都是好兵惜多年未战打仗不得其法。”
王师范回过神来立刻躬身行礼道:“此事正要请教殿下。”
朱全忠溃逃之时带了两千余骑一路狂奔损失了不少人手。待经棣州渡河至青州时随行者已不足千。
但这一千人都算是死忠了。往日受过他的大恩惠一路东奔西跑不离不弃已经证明了自己的忠诚。
王师范看了这些兵感觉他们与自己的兵大不一样。哪里不一样又说不上来。但他知道平卢军确实见血少了打仗时笨手笨脚很多行军征战的小诀窍、小细节、小花招都消失在了漫长的承平岁月之中。
军事经验一般而言都是有传承的以老带新说的就是这种事。但和平年代久了不可避免会丢失掉一些传承。而今重新建立则需要时间来摸索。
这些东西兵书上不会有全靠部队传承能有人教就最好了。
“好说好说!”朱全忠笑了笑道:“我与邵贼之仇不共戴天而今没别的想法就只想取他人头。贤侄且放宽心我哪怕吃住在营中也要把齐军带起来。”
朱全忠的这番话说得很真诚。结合他的遭遇二十万大军覆灭、妻女被人霸占有此执念太正常不过了。
王师范也很放心大喜道:“一切拜托殿下了。”
说罢又唤来心腹让他即刻在城中觅地给朱全忠修建专门的馆驿。这还不算又遣人回府让自己的两个小妾收拾收拾接下来一段日子她们就专门服侍梁王了。
不愧是读书人待客礼数周矣!
朱全忠也很满意但心中却已经思考起了该如何在齐军中扩大影响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