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沈壁本就没指望对方真会告诉自己这些,只不过是想引出话引。
此刻一听这似是而非的话,反倒是心中略定,唇角微扬,带着肯定的语气道:“可你不会杀我。”
男人面上微僵,这才低头,认真扫视起这个被自己劫持的少女。
她五官清雅,如上好的泼墨山水画,淡然中带着别样的雅致。
可瞧年龄也不大,偏又神色端庄,仿若贵气华生,令人过目不忘。
尤其是,在面对此刻这般危险的时候,却丝毫不慌不忙。
这种淡然处之,让人不禁刮目相看。
他略觉讶异,随即饶有兴趣的‘哦’了一声,也似是想以此来转移自己身上的疼痛一般,与她搭起话来:“何以见得?”
见他竟与自己搭起话来,沈壁本就只略作试探的心,更加确定,他不会对自己动手。
她抿唇,低垂眼眸淡声道:“如果你真要杀我,那根本不需与我废话,或是等到现在还不动手。”
听她此言,他更觉意外,一双剑眉微扬的反驳道:“说不定,我只不过是想逗你玩玩儿,就如同猫抓老鼠那般,玩腻了,再下手呢?”
“那更不可能了。”沈壁唇角带笑,用肯定的语气道:“其一,你受了重伤。如果不是,你也不会在此处设下陷阱,再借机进入我的马车。其二,你此作为的目的,也只不过是想借我的马车逃命。而我,恰恰能救你的命。”
最开始,她的确以为那些乱石是沈音母女作弄下的把戏。
可此番遭遇联系起来,却很容易就得出结果。
尤其是这个男人的出现时机,恰好就是自己下了马车,以及所有随行人员都去了弯道清理乱石的时间内。
如此推断,那乱石的由来以及作用,也就不言而喻。
至于为何知道此人受了重伤,更好推断。
不论是马车内浓重的血腥气味儿,还是对方努力压平声息喷吐在自己耳畔拂过,却也难以平复的丝丝紊乱气息,都能说明,他不仅受了伤,且还很重!
而对方的目的,也很明确,就是想以此逃命、保命!
她如此头头是道,却精准无比的分析,顿时叫男人不由的冷笑起来。
他眯起眼睛,似笑非笑道:“在此之前,我或许并无打算杀你。可你却这般聪明,那就应当知晓,太聪明的人,总是死的较早。”
“哦?”沈壁心中一紧,面上却丝毫不在意般:“可你想找的,不就是我这样的人吗?”
她抬眼目视前方,神色不惧:“换言之,就算你当真要杀我,那也当知晓,我若铁了心喊一嗓子,那我的护卫就全都会涌过来团团围住你。届时,即便你武功再是高强,可此番重伤在身,也不一定能抵得过我府上这些训练有素的护卫。”
“所以……”微顿,再次开口时,就不禁带了些许威胁:“你不杀我,虽不定能有把握将你救回来,但至少有些许希望。但你若杀我,那大不了,你我同归于尽。看是你的刀快,还是我喊的快?”说着,语气带着丝狠厉:“即便是死,我也要拉个垫背的!”
又缓和了神色,眉梢微挑,沈壁斜睇着对方:“我相信,你是聪明人,如何做,不用我继续明说罢?”
她这番言论将男人说的怔愣,反应过来,不由哭笑不得。
明明是自己在威胁她来着,怎得现在,反倒自己像是变成那个被威胁的人了?
如此一想,顿觉好笑起来,连握住匕首的力道也稍许松懈。
却就是如此一个轻微的疏忽,顿时让警觉的沈壁察觉到时机。
她眼眸微闪,猛地一把扣住对方命门,同时抬手轻巧的击打对方手肘处。
男人只觉手臂霎时酥麻,还未反应过来,手中匕首却已被少女夺过,轻轻巧巧的便已将匕首抵在自己脖间。
沈壁趁机退走,语气微嘲的冷哼道:“看来,你并不适合做一个劫持者。”
她一改柔弱,明亮的眼眸目光如剑,凌厉的盯着他。
这电光火石间的变化让男人微愣,随即抬头,露出一张英朗帅气的面孔,苦笑道:“姑娘心思玲珑,巧计连连,在下,甘拜下风!”
先是以言语明着打探底细和目的,实则却以此分散他的注意力,再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导致自己反被劫持。
虽然这里面也有自己受了重伤,力有不遂的原因,可一个少女能有如此胆识心计,已叫人佩服不已,也更加欣赏起对方。
而沈壁在看清他的面孔时,却是瞳孔微缩,猛地怔愣住了。
脑海中,不由自主的想起关于此人的记忆。
魏宸霄,大魏三皇子!
除此之外,此人还是魏凌风除开太子魏楚阳外,最强劲的对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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