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她是不信的,可现在眼前这一幕的震撼着实太大,便只有厉声问着刘氏,她潜意识里就觉得刘氏跟这事肯定有关。
刘氏看见老夫人和沈裴蒿一起来,有点儿不高兴,却很快又压了下去。听见老夫人这般质问,她也丝毫不慌,像是早已有准备又或者说知道了一般。
她脸上浮起担忧之色,走到老夫人和沈裴蒿两人身边浅浅的福了一礼,这才站起来望着萧瑟的花园道:“老夫人,老爷,这满圆花卉昨日还是开的好好儿的,今日却突然全都谢,妾身心里惶恐,便只有请了老夫人和老爷来瞧瞧再做决定。”说着似是委屈的低下了头,稍偏的眼角望向站在她身后的三姨娘眨了眨眼,三姨娘见罢,无意识的点了点头,刘氏满意的一笑,抬起头,又是满脸担忧。
沈裴蒿闻言,一脸阴沉也散了不少,微微垂首,脸上闪过一抹沉思。
他也着实被眼前这幕给震住了,脑子里有点儿转不过弯来,像这般一夜之间全园盛开满园凋落的事,倒是头一回,别说在他丞相府是头一回,只怕是在整个大魏朝都是头一筹了吧。
沈壁脑子闪过刘氏的话,心下好笑。什么请老夫人老爷做主之类,全不过是为自己打铺垫罢了!
既然她整出了事那她肯定是希望事情闹的越大越好,最好是人尽皆知,这样她便能更好的闹事。
不过,沈壁笑笑,刘氏这般卖力的作弄,要是到时候自个儿搬起石头砸了脚,那可就有好戏看了,想到这儿,沈壁阴了半天的心也终于小放了一片晴。
这时候,站在一边儿的三姨娘突然站了出来,她对着老夫人沈裴蒿福了福身,似是有些迟疑的模样:“回老夫人,老爷,婢妾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沈裴蒿脸色一沉,右手一挥,宽大的袖袍带起呼呼的风声,满脸的不耐烦:“有什么话就快说!”都这时候了,她还来多嘴添乱,沈裴蒿心里不免对三姨娘更是不满了点儿。
众人一听沈裴蒿这般说,都转过头看着三姨娘。
三姨娘没料到沈裴蒿会发这么大的火,心里不免委屈又尴尬。
她转过眼,看见了正朝她看来的沈壁和大夫人,眼中闪过一丝恶毒的光芒,却是转瞬即逝。
想起昨日夜里刘妈妈给她说的事和刚刚刘氏的暗示,她咬咬牙,拼了!
她低头擦了擦并不存在的眼泪,抬起一双水汪汪的眼睛,眼里的担忧似是化为实质,让人看的心都不由为之一软。
她看着沈裴蒿,道:“老爷,这花卉正是应节,现在正是好时节儿,怎的可能会自个儿就凋落了呢?按婢妾来说,这一切不定是有妖精在作怪!”
一旁的老夫人脸色一沉,立马喝道:“胡说八道!什么妖精做怪?依我看,不定就是哪个嫌我们丞相府太安静了,想要找什么不痛快罢了!”说罢一双阴鸷的眸子一一扫过众人,众人被她的目光扫过,只觉浑身发凉。
而老夫人却是一瞬间又恢复了原状,继续道:“若是让我抓到了那作怪扰乱之人,定要叫她吃不上什么好果子!”
“老夫人息怒,老夫人息怒!”三姨娘到底只是个花花肠子,被老夫人这一声厉喝一吓,便缩了回去。
刘氏见状,暗骂三姨娘一声个没用的,连忙站出来:“老夫人息怒,其实,三姨娘所说,并无不妥。”
老夫人听罢冷哼一声,却是不予理会。
沈壁看在眼里,明在心里。只怕,这个局,由始至终,她都猜错了罢!
或许,这一切,根本就不是刘氏一个人布的局吧!
她突然想起前世沈音在她死前的长篇大论,其实刘氏和老夫人从始至终都是盟友,只是为了打击她和娘而已!
之前她不愿相信,不愿相信那般疼爱自己的祖母可能是导致他们母女上辈子悲剧的幕后推手之一。
可如今经过她逐渐了解的许多事情,知道老夫人并不是如同自己所了解的那般,而是一个有着很多秘密的人……
想到这里,她的背脊突然发凉,似乎,她又被扯入了一个深不见底的洞。
而洞里,就是敌人用阴谋梭织的一张张大网,将她牢牢的困在了洞中!
长袖之下,双手紧握,望着眼前的众人,她眼眸微沉,闪过一丝精光。
这一世,她绝不能任由他们摆布!绝不!
“哦?”沈裴蒿听罢,却是来了兴趣,他皱眉问道:“如何有此一说?”
刘氏微皱着眉头,若有所思道:“老爷,近来整个丞相府连连生事,先是明娘的明月居老鸦事件,接着又是昨日晚上老夫人请来的戏班戏台塌了,又还失了火。”她回头看了一眼萧瑟的花园,眉头再次紧皱:“而这花园,是昨日早上所有人都来看了的,那个时候花卉正是开的新鲜艳丽之时,而这今日早上,一夜之间整个花园的花便凋落了,这一件件儿的,若说是人为的怎么可能?”
说到这儿,她抬眼看了看沈壁,眸中闪过一丝讥讽,又转过脸,满脸的担忧不安:“要妾身说句不该说的话,定是咱们这丞相府进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这才会闹的咱们丞相府如此的不得安宁。”
不干净的东西?沈壁心下微嗤,这刘氏还真是能空口说白话,无中生有!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