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头看去,就见俏飞燕立在溪边树林前,手里提着一个竹篮子。
深林疏影,浅溪长峡,暮色渐浓,身姿曼妙的人儿,宛如一个倚门望归的妇人。
“哎呀,俏掌盘,你怎么把岗哨设到这里来了?”谢宇钲站起身,一边甩着手里的水珠,一边扫视了一下四周,然后几步跃过石溪,来到俏飞燕跟前。
“篮子里的是什么?”
“把岗哨设到这里算什么?你再不回来,我就到县城门口去摆摊了!”俏飞燕似嗔似怨地瞪了他一眼,拎起竹篮子,向他示意。“下山到村里买点盐巴,顺道等一等你!”
竹篮子上面覆着风巾,隐隐现出一个瓦罐轮廓。
谢宇钲感动地瞥了她一眼,见她身材妖娆,偏生一副温驯乖巧的样儿,心下不由得大跳起来,一时间呼吸粗重,灼热的目光禁不住在她俏艳的面孔和曼妙的周身,粗鲁地刷来刷去。
“哦,对了,今天静宜师太的班弓子录完了只麂子……朱先生特地交待我买些酒,晚上等你回来喝一喝。”俏飞燕微微躬身,将竹篮子放在一个石盘上面,正打算揭开风巾查看一下,见他没有吱声,有些奇怪地抬起头来。见他的目光好像饿狼一样,直要把自己吞落肚内,不禁吓了一跳,差点儿扭头就跑。
好歹稳住身形,她不禁狠狠瞪了他一眼,高声道:“都怪你,卖个厚朴闹了这么久,害得我跟卢清在这等老半天!”
“怎么?卢清也来了?”谢宇钲一下子从走火入魔中清醒过来,目光投向她身后的深林,只见密匝匝的林木,在夏秋时节的山野黄昏里,自顾自地森然寂寥,哪里有半个人影?
但谢宇钲知道,卢清定然是潜藏在某处,正全神贯注地观察着这个方向。
“来了呀,喂,清儿快出来。我们回去了。”
不一会儿,影影绰绰的身影自山野林木间浮现,快步行来,随着距离愈来愈近,谢宇钲发现,走过来的是两个身影,后面的是卢清,只见他正李恩情菲尔德押着一个瑟瑟发抖的人,畏畏缩缩地行来。
这是怎么回事?
谢宇钲霎时间心念电转,一连串的问号在脑海里显现:山匪?流氓?地痞?保甲队?靖卫团?
“是一个进山烧求子的香客。”俏飞燕掀开风巾,把盐罐酒竹筒重新摆放好,重新盖上风巾,直起身,回头睥了那男人一眼,不屑地道:
“烧香后捐了两块大洋,非要到静宜师太的禅室里坐坐,被朱先生赶了出来……骂骂咧咧下山。”
“我和卢清便顺道揍了他一顿。这一揍,倒还揍出个情况出来。”
“原来,这人是代人进山烧香的……”
“代人烧香?”
“对呀,却是前面峡谷口村里,有一位财主,派他来打探观音宫虚实的,我见此事对静宜师太不利,便把人留下,专等你回来。”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