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怀美哭得狠了,还冒出一个鼻涕泡泡。
他急忙抬袖擦去,悄悄整理了一下仪容,又继续嚎哭。
铺天盖地的哭声里,南景站了出来。
他沉痛道:“国不可一日无君,请太子登基,主持国事!”
那些朝臣立刻不哭了,跟着沉痛大喊:“请太子登基,主持国事!”
楚怀修披发散衣,面容悲哀:“父皇新丧,孤如何有心情继承皇位?倒不如一头撞死,去地府追随父皇!”
说完,就要往廊柱上撞!
内侍连忙拉住他,左右跪下,死死哭劝。
朝臣们更是争相赞美,称赞太子纯孝。
楚怀修半推半就的,终于接受了大内总管端来的玉玺和龙冠。
于是满殿哭丧的悲哀,立刻化作恭祝新皇登基的热闹。
在几名官员的牵头下,国丧也开始有条不紊的准
备起来。
萧弈始终游离在百官之外。
屈指叩击桌案,他眯着丹凤眼,起身去宫中寻南宝衣。
刚踏出寝宫,就撞见负手而立的顾崇山。
唇红齿白的大太监,颔首:“世子殿下。”
“南娇娇呢?”
“与其他皇亲国戚待在一起,殿下不必担忧。”顾崇山把玩着黑檀珠串,“新皇根基不稳,想利用那些皇亲国戚,叫朝堂上的官员听话。只要殿下乖乖听话,他自然不会对世子妃动手。”
萧弈眯了眯眼。
他还要往深宫去,顾崇山的声音追了过来:“你若一意孤行,忤逆了新皇,恐怕世子妃性命难保。所有人的命,如今都拿捏在新皇手里,就连我在意的手足,也同样被他拿捏。”
萧弈回眸。
顾崇山的面容隐在阴影之中,红唇的弧度十分凉薄。
显然,他对楚怀修也是很不满的。
萧弈微笑:“愿闻其详。”
顾崇山的表情更加凉薄。
南胭和南家丫头,都猜错了。
他之所以帮楚怀修做事,并不是因为他想为弟弟解毒。
而是因为他弟弟的命,就如同那些皇亲国戚般,也拿捏在楚怀修手里,楚怀修平日不显山不露水,静静看着他们鹬蚌相争,没想到背地里手段了得。
竟然连他的身份,他都调查得一清二楚!
在萧弈和顾崇山议论时,琼华殿。
皇帝驾崩,满殿的皇亲国戚都坐不住了。
然而禁卫军依旧牢牢把守宫殿大门,他们的吃喝拉撒睡,全部都得在小小的几间宫室里解决,御膳房送来的膳食敷衍至极,俨然没把他们放在眼里。
靖王妃何时受过这种委屈。
她盯着馊了的一盘青菜,猛然摔了筷箸:“楚怀修到底想干什么?!我们可都是他的长辈!”
满殿人群起怒骂。
正纷纷摔筷子时,有人携着圣旨,笑眯眯踏进殿槛。
是南景。
他的目光怀着戏谑,扫视过南宝衣和南胭,才慢条斯理地抖开圣旨,开始亲自宣读圣旨内容。
南宝衣听得脸色发白。
先帝驾崩,新皇要求后宫所有嫔妃,为先帝殉葬。
包括南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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