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宝衣笑了两声,随手拿起那根烟管:“出去瞧瞧。”
殿外,屋檐下。
南景穿着寻常锦袍,双手拢在袖管里,耷拉着眉眼,毫无昔日的意气风发。
他身侧,南胭倚靠在墙壁上,对着园林雪景发呆。
“哟,这是什么风,把你俩吹来了?”
南宝衣踏出殿槛。
她的笑容张扬明媚,慵懒悠闲地托着烟管,仿佛没把一切放在眼里。
南景和南胭看着她浓妆艳抹,不禁一肚子气。
他们可是有从龙之功的功臣,天知道楚怀南是怎么想的,竟然让他们来当说客,游说南宝衣主动去侍奉他。
否则,他们就要一个被革去官职贬做看守宫门的小卒,一个连太妃都当不成了。
南景瞧见南宝衣大冷天穿着单薄襦裙,脸色更加难看:“你打扮成这副模样,和玉楼春那个卖笑的又有什么区别?父亲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我怎么就丢了爹爹的脸?”南宝衣好笑,“我穿成这样怎么了?当初楚怀修谋反时,你甚至让禁卫军轻薄我,我被人轻薄,就不丢爹爹的脸了是不是?”
南景气得甩袖:“不可理喻!”
南宝衣打量他浑身上下:“看你这副落魄模样,想来楚怀南登基为帝之后,苛待你了吧?”
南景没做声。
狡兔死走狗烹,楚怀南登基为帝之后,竟然以他曾背叛过前任主子为由,认为他身怀反骨不堪重用,当初许诺他的好处一个也不肯兑现。
他去找宋柔,可是当初跪在他面前的贱人,不仅不认账,甚至还撺掇楚怀南,剥夺了他调动禁卫军的大权!
他现在就是个有名无实的长驸马,在外面被人笑话,回家还得伏低做小伺候长公主。
他简直要活活气死了!
南宝衣欣赏着他眉目间的戾气,讥讽:“可惜,如今宫外已没有第二个楚怀修,肯在你落魄时为你篡改户籍,将你收为己用。”
“我再落魄,也比你强!”南景与她争执。
“够了。”
南胭不耐烦地打断他俩。
她沉声道:“南宝衣,南越和北魏交恶,萧弈作为使臣,必定会被北魏记恨,他已经不可能生还。趁着楚怀南对你还有几分情意,趁早跟了他,将来,也不至于在宫中过得艰难。”
南宝衣没出声。
她别过小脸,冷静地深吸一口烟。
半晌,她转向南胭,正色:“他不会死。”
“哟”
不远处突然传来女子轻蔑的声音。
三兄妹望去。
程载惜身穿妃子宫裙,打扮得美貌贵气,以一种扬眉吐气的姿态,扶着宫女的手姗姗而来。
她春风满面:“你们三兄妹怎么聚在了一起?都发什么愣啊,看见本宫,也不知道请安问好吗?”
南宝衣鄙夷。
程载惜时来运转封了个妃子,这是上门得瑟来了。
程载惜在宫女端来的圈椅上落座,抬手扶了扶步摇,唇角含着恶毒的笑容:“南宝衣,昔日你和我兄长程德语约为婚姻,却害我家破人亡,还毁了我兄长的大好前途,实在该死!如今你沦为阶下囚,而我为当朝皇妃,我该如何惩治你呢?”
她瞥向南胭。
她莞尔:“胭儿也在呢,反正你和南宝衣不睦,不如替我扇她几个耳光,为咱俩解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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