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上前拽起父亲,骂道:“祖母还好好活着呢,你哭什么哭?!祖母照顾了你大半辈子,爹爹你也该收收心,别总出去吃喝嫖赌,该好好在家照顾祖母了!”
南广哭得老脸通红,也是真的伤心了。
他拼命点着头,又扑到床前,轻轻拂开老人的白发,哭腔哽咽:“娘啊”
南宝衣不忍再看。
泪珠子扑簌簌地滚落,她转身快步离开。
荷叶在走廊里迎上她:“小姐”
南宝衣擦去泪花,道:“你去跟十苦打声招呼,我今夜便不回宫了。我,我想陪陪祖母。”
也尝一尝祖母爱吃的菜。
也听一听祖母爱听的戏。
她回家了,也好叫祖母,不再那么孤单。
御书房。
萧弈处理完奏章,抬头:“她不回来了?”
十苦点点头:“老夫人出了事,说是得了健忘症,还挺严重,人都认不清了。卑职祖母生前,也曾得过健忘症至今想来,仍旧心酸。”
萧弈放下朱笔。
他起身踏进屏风后:“更衣。”
他换了一袭章丹黄的常服,骑着马悄悄出宫,径直来到南府。
暮色四合,府邸正在掌灯。
他没惊动别人,悄悄潜入松鹤院,屋檐下灯火摇曳,侍女们个个面带愁色,他的三叔嚎啕着被几个嬷嬷拖出寝屋。
她们纷纷劝道:“老夫人正睡着,三爷哭得如此大声,会打搅老夫人的!”
“您行行好,回自个儿屋哭好不好?”
一边说着话,一边渐行渐远。
萧弈顿了顿,缓步来到寝屋前。
他推开门。
屋子里弥漫着佛香,老人在内室正睡得安宁。
他掩上门,在床榻旁坐了。
老人满头白发,眉目十分慈忍,面颊透着些许红润,明明不像是生病,却偏偏生了无药可救的病。
往事如浮光掠影,在他脑海中一一掠过。
老人家疼爱小孙女儿,疼爱到了骨子里。
她一把年纪,却还带着南府离开祖宅和盛京,迁到盛京,迁到长安,不是为了家族富贵,而是为了她的小孙女儿。
——拿万贯家财和蜀郡人脉,为我砸一条锦绣大道,赌南家一场盛世荣华,如何?
——我家娇娇儿娇蛮任性,怕侯爷将来厌烦。
——她若撒野,本侯愿掷万贯家财,率千军万马作陪。
——我家娇娇儿不容夫君纳妾,怕侯爷将来后悔。
——本侯此生,愿为她裙下之臣。
昔年的那些承诺,他仍旧记得。
萧弈凝视着老人,低语:“受了南家许多恩德,也受了您的大恩,却一直没有机会报答。您虽然不记得往事了,但萧弈,仍旧会如承诺那般,好好照顾南娇娇。您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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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安
二狗子其实是很重视承诺也很重情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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