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勉冠愣了愣,涨红着脸道:“我不会与你和离,你想都别想!”
裴初初像是没听见,兀自进了酒楼。
被抛弃被轻视的感觉,令陈勉冠浑身的血液都涌上了头。
他咬牙切齿,取出矮案底下的一壶酒,仰头喝了个干干净净。
喝完,他重重把酒壶砸在车厢里,又用力掀开车帘,脚步踉跄地追进长乐轩:“裴初初,你给我把话说清楚!我哪里对不住你,哪里配不上你,叫你对我甩脸子?!”
他推搡开几个前来阻拦的侍女,不管不顾地登上楼梯。
裴初初正坐在妆镜台前,取下发间珠钗。
闺房门扉被重重踹开。
她透过铜镜望去,闯进房中的郎君失态地醉红了脸,气急败坏的狼狈模样,哪还有江边初见时的清高风度。
人就是如此。
欲望渐深却无法得到,便似走火入魔,到最后连初心也丢了。
“裴初初!”
陈勉冠不管不顾,冲上前搂抱少女,心急火燎地亲吻她:“人人都羡慕我娶了美人,可是又有谁知道,这两年来,我根本就没碰过你?!裴初初,我今夜就要得到你!”
裴初初的神情仍旧淡漠。
她侧过脸避开他的亲吻,冷淡地打了个响指。
侍女立刻带着楼里豢养的打手冲过来,不管不顾地拉开陈勉冠,毫不顾忌他知府公子的身份,如死狗般把他摁在地上。
裴初初居高临下,看着陈勉冠的眼神,宛如看着一团死物:“拖出去。”
“裴初初,你怎么敢——”
陈勉冠不服气地挣扎,正要大喊大叫,却被打手捂住了嘴。
他被拖走了。
裴初初重新转向铜镜,仍旧平静地卸下珠钗。
她连天子都敢欺骗
这天底下,又有什么事是她不敢的?
她取下耳铛,淡淡吩咐:“收拾东西,咱们该换个地方玩了。”
然而长乐轩毕竟是姑苏城首屈一指的大酒楼。
收拾转让商铺,得花不少功夫和时间。
裴初初并不着急,每日待在闺房读书写字,两耳不闻窗外事,继续过着与世隔绝的日子。
快要处置好资产的时候,陈府突然送来了一封文书。
她翻开,只看了一眼,就忍不住笑出了声儿。
侍女好奇:“您笑什么?”
裴初初把文书丢给她看:“陈家数落我两年无所出,对待婆母不惊不孝,因此把我贬做小妾。年底,陈勉冠要正式迎娶钟情为妻,叫我回府准备敬茶事宜。”
侍女气愤不已:“陈勉冠简直混账!”
裴初初并不在意。
除了名字,她的户籍和出身都是花重金伪造的。
她跟陈勉冠根本就不算夫妻,又哪来的贬妻为妾一说?
要和离书,也只是想给自己目前的身份一个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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