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唇破了吃饭时总会触到,有一丝丝疼,每当这时候陆安都幽幽地看夏茴一眼。
果然还是吃一条鱼的醋。
夏茴就一点烦恼都没,吃麻麻香,杭椒牛柳被她自己解决了一大半下去。
“那时的我是不是吃不到这些,天天捡破烂翻垃圾桶?”她很满足地摸摸肚子。
陆安摇了摇头。
翻垃圾桶?哪有那么好的事。
“你们吃什么?”夏茴问。
“天天鹿骨大排,这么大,这么粗,里面都是骨髓,扔点菜下去飘着油花你知道吗,还有鹿肉,熏好了直接切成片,香的”
“吹牛。”
夏茴瞅着他,这货几个月都累成啥样了,还鹿骨,还肉
天天像没吃过东西的,一顿饭吃八个包子。
“我们生活在很困难的环境是吧?”她低头夹一口牛肉放进嘴里,仔细品尝。
“准确说,是非常困难,好几次差点死掉。”陆安说,“你知道你为什么会怕鱼吗?”
“为什么?因为美人鱼?”
“不,因为鱼都很恐怖,或者说水里很恐怖,那条美人鱼抓过一条水猴子,就是专门藏在水底下,你只要靠近河边,它就忽然冒出来把你拉进水里。
还有鲵,就是娃娃鱼,变成非常大的怪物,美人鱼就是差点被它吃了,受了伤才找我们,就是我写的那个,她受伤了,然后暂时在水坑里待着。”
陆安细心地讲给她听,然后期待地看着他,夏茴只是哦了一声。
“你不会期待我听你这么说两句就想起来吧?”她诧异道。
“万一呢。”陆安耸了耸肩,“真的一点印象都没有?”
“有的话会怎样?”
“也不会怎样,就那应该是她的梦想,也就是过去你的梦想,活在一个正常的人类社会。”
“我的梦想肯定不是那个。”夏茴扭头看向窗外。
陆安疑惑,“什么?”
夏茴没回答,如果梦想只是单纯的活在正常社会,她为什么还要跑过来?
三百年后同样正常,各种意义上的,只是随着科技进步有些不一样罢了,但是谁也不能说它不正常。
丢掉记忆是一件很烦恼的事,就像陆安,在她看来像是认识很久的陌生人,有种莫名的熟悉感,但是仔细回想又什么都记不起来,只留一张照片。
偶尔被他偷吃零食气得半死,想干脆搬出去算了,看到他有时露出疲惫的神色,又会觉得心底空空落落,想做点什么,却不知道该做什么。
回到家里,夏茴拿出计算器揪着陆安坐在桌前。
“钱转给你,房租和伙食,你做的饭那么难吃就不计较了,买菜一般都是二三十,给你按三十块算”
“不用吧,就当我这个古代土著对未来人的照顾了。”陆安懒得和她算这千八百的屁钱。
“不行,拿人手软,吃人嘴短,要是不算清楚,万一哪天你企图对我做什么过分的事怎么办,我电你岂不是会心存愧疚?明明白白算清楚。”
夏茴绝不同意,要算就算彻底。
“那你算吧。”陆安道。
“伙食按一顿三十,我们两个人吃,也就是一人一半,但是你吃的比我多一倍,所以你要多付,我十块,你二十。”
她噼里啪啦按着计算器加加减减,嘴里叨叨不停,“然后鉴于你喜欢偷偷留一些到晚上当宵夜,这个数还要再平衡一下,我五块,你二十五”
“?”
陆安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再然后你还喜欢买一些苦瓜”夏茴继续按计算器。
“我要不倒贴你一些?”陆安忍不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