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邦昌担惊受怕了大半旬,终于见到了徐泽。
但整个会面时间还不到一刻钟,其人就被赶了出去。
徐泽并没有骂他,他是怕把这个胆小怕事c唯唯诺诺的张相公给骂死了。
对其人来说,骂死个把赵宋宰相也没啥,主要是没了人传话耽误事。
赵佶正事干不好,玩弄权术却是一把好手。
同舟社离开大名府北伐之后,对开封府的压力骤然变小,赵佶在憋了两年后,终于有了动作。
王黼的位子暂时还没有变,但老国公蔡京却已落致使,天子许其三日一上朝。
教主道君皇帝又借燕京c朔州接连报捷,大赏群臣,进封童贯为豫国公,实际解除了其人的兵权。
在这之前,又借口北伐,以王禀为太原府兵马总管,远远的打发了事。
随即,天子以蔡攸为少师,领枢密院事,并以梁师成为少保。
一番令人眼花缭乱的操作下来,赵佶再次抓牢了朝政大权。
王黼不愧为深得帝心超升八阶的政治奇才,其人应该早就与赵佶有了默契,并在这一系列人事变动中发挥了至关重要的作用,硬是把自己给摘了出去。
在这种局面下,留着张邦昌这个老熟人,还是有点用处的。
徐泽并没有多说废口舌,只是让其人给赵佶带话:
想好了该怎么处理跟同舟社的关系,再派使者来;
或者,等徐泽自己去告诉他们该如何面对同舟社。
其实,从另外一个角度来说,东京朝廷的高层人事变动也是徐泽主动放手的缘故。
赵宋朝廷这块又破又脏的抹布已经用得差不多了,如其小心翼翼维护并将它洗干净再用,还不如直接抛弃得了。
相对于赵宋朝廷这块没有多大用处的破抹布,另一块抹布,现在却正好用。
六月一日,金国皇帝誓师会宁府,亲征辽国,留谙班勃极烈吴乞买代管国事。
完颜阿骨打并没有统率大军直扑西京,而是到上京临潢府后就停了下来。
随后,下诏上京半月左右的路程的部落首领速来上京谒见皇帝。
不然的话,完颜阿骨打将亲率大军征讨不臣,荡平所有不肯归附的部族。
出身渔猎部落的金军攻下临潢府后,对周边的游牧民控制力并不强。
莫说半个月路程左右范围内的部族,超过五日路程的很多部族,金军都没法切实掌控。
这些桀骜不驯的部族要么宁愿迁徙到更差的草场,也不肯投降金军;
或者迫于无奈投降了,等金军巡视地面的力量减弱,就立即叛逃;
更有甚者,还会袭杀人数较少的金国信使和商队。
取得临潢府后,金军不仅没能获得战争所需的优质兵员,还不得不将大量兵马屯驻于此,以防备随时都会搞事的游牧民部族。
若不能借御驾亲征的机会慑服这些部族,就会留下很大的隐患。
就算金军这次能够顺利拿下了整个西京道,也会因为上京道不稳而无法对更远的西京道进行有效管理。
所以,完颜阿骨打出兵后,第一件事就是整顿上京道,并征召西征急需的兵马。
没错,就是征召西征兵马。
早在宗望回到回会宁府报捷之前,完颜阿骨打就已经预料到了严峻的战争形势,并着手筹备粮草,调整兵力部署,准备亲征事宜了。
但金国内部的问题极多,底子又非常薄,实在经不起长时间的大规模战争消耗。
更严重的问题是,面对好“盟友”同舟社全方位的战略主动,金国与同舟社接壤的所有地区,都陷入了极其被动的局面。
无论是东京道,还是中京道,金军大部分兵马都要全力戒备同舟社。
同舟社不动,金军一兵一马都不敢乱动。
同舟社动了,金军也只能跟着调动。
完颜阿骨打这次亲征,带出会宁府的兵马,还不到三千人。
要想有效增援西京战场,唯一能抽调的,只有上京道的兵马。
就算把上京临潢府的全部人马抽空,也远远满足不了西征的需要。
更关键的是,临潢府驻军的主要任务是压制周边部族,兵力已经很少了,再抽调的话,上京道肯定会不稳。
搞不好西京道的问题还没解决,上京道就会先乱起来。
甚至,还有可能在前线打仗最激烈的时候,后方的东京道也遭到部族联军的反攻。
这种可能性不仅存在,而且还有极大可能性存在。
因为有一个人,让完颜阿骨打深深忌惮。
这个人叫耶律阿息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