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么你!”张然愤怒的瞪着赵广,指着周围衣衫褴褛的工人们,大声咆哮道:“赵广,我问你!为何不给他们发放御寒之衣物!?难道你要眼睁睁的看着他们,活生生的冻死在这冰天雪地里吗?”
张然忽如其来的爆喝,不但吓了赵广以及李充等人一大跳,连周围路过的工匠们也被吓了一个哆嗦。工匠们纷纷面带惊异的看向张然等几个身着黑色官袍的官吏们...
尤其是附近几个距张然等人比较近的工匠,更是悄悄竖起耳朵,侧耳聆听张然等人间的对话。
不过,张然现在怒火中烧,可顾不上别人看法,他见赵广支支吾吾不答,心中更怒,不由怒喝道:“赵广,你是要存心害我吗?”
赵广闻言不禁为之一呆,大惊道:“左丞,左丞,何出此言啊?”
张然冷哼一声道:“还说不是?你让工匠们穿着单衣在这里劳作,若是他们中有人被冻死了,这笔血债是不是也要记在我头上?到时候,天子以及赵公责问起来,我该如何向他们交代?”
“啊?”赵广悚然一惊,连忙对张然道:“左丞,在下冤枉啊!此事真不干的我的事情,我区区一主簿,就算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害您啊!”
“嗯?”张然冷冷的看了赵广一眼,厉声质问道:“那你为何不给这些工匠们发放御寒的衣物?今日你若不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我定不与你干休!”
赵广闻言,不禁委屈道:“左丞,不是我不愿给这些人发放衣物,实乃我也无能为力呀!我们右校署辖下的匠人们还好说,大都有署内发放的御寒衣物。但这些隶臣,大都是犯了法的囚徒,他们只能穿囚服,而不能穿正衣呀!”
顿了顿,赵广又指了指周围的工人们,道:“至于剩下的那些劳役,都是被征召而来的赘婿,贾人,逃人之属,他们都是要自带器具,衣物,粮食来服劳役的,从未听闻官府还要发放衣物的…”
“呃…”听到赵广这么一说,张然顿时有些哑火了。
不过,看着周围衣衫褴褛,面有菜色的工人们,张然还是强硬的说道:“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但是让他们在这冰天雪地里干活,会冻死人,这也是事实吧?本丞奉天子之命,在此处营建屋舍,有便宜行事之权!是以,你们必须听我号令!”
说着,张然又恶狠狠的瞪着赵广道:“现在,我命令你,立即给这些工匠们发放御寒的衣物!听懂了吗?”
“啊?这…”
赵广闻言顿时有些傻眼了,盯着张然看了好半响,才万般无奈的拱手回答道:“左丞,恕在下难以从命!我们右校署只负责版筑,泥涂诸事,这发放衣物的事情根本不归我们管辖啊!”
“不归你们管…”张然默然片刻,也知道赵广所说的确实是实话,不过,他还是追问道:“那发放衣物的事情归谁管?”
“尚衣署…”
张然闻言,一挥衣袖,冷哼一声道:“尚衣署是吧!我现在就找他们去!”
“左丞!且慢行!”
张然还未走出多远,后面的李充就追上来,小声在他耳边道:“左丞,这尚衣署您去不得呀!”
“为何?”张然脚步一顿,回过头面无表情的看了李充一眼道:“请问李主簿,这尚衣署为何我就去不得呢?”
李充闻言,有些无奈回道:“左丞容禀,这尚衣署乃掌皇室及少府服饰衣物之权,地位非同小可。虽说与我们禁圃署平级,其实我们根本就无法与之相提并论呀!是以,您此去,多半也只是徒劳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