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师爷倒也灵光,略想了一想,马上肯定地回答:“元谨!对,就叫元谨!”
苗锦堂立刻倒吸口凉气,半天没说话。
李知县见氛围有些不对,手一挥,勒令师爷先退了下去,小心试探:“大人,怎么了?这个元谨可是有什么问题?”
苗锦堂许久才拉回思绪:“……没问题。行了,我还有点儿事要处理,李大人先去忙吧。”
李知县也就先告辞离开。
苗锦堂站在原地,却久久没动弹。
元谨。
这就是梁王府世子的名讳。
地方一般官员百姓许是并不知,但他这个常与贵胄们打交道、天子跟前的京官兼御史,却不可能不知道。
没错,这个元谨,想来,必定就是梁王府的世子。
两年前,命令他转向去利川县巡查的信函,应该也是这位谨世子派人递来的。
估计是因为这位谨世子在利川县的衙门惹上官司,又因为什么原因不愿意暴露身份,才会让他来这边巡视,方便脱身。
……可怎么会,这位梁王府世子怎么会是温大夫的夫婿??!
但事实却告诉他,正是如此。
难怪李知县说温大夫这夫婿在公堂上很是傲慢,爱理不理。
民见官的跪拜之礼都不行。
想到这里,苗锦堂脸色十分复杂,时明时暗。
没想到,堂堂的梁王府世子爷居然在民间成了亲。
而且在民间的妻子,还是为自己夫人看病的大夫。
若真是如此,他对这温大夫只怕更不可怠慢,更要更尊重几分了。
……
几日后,温瑶再去给华姵澜问脉,刚踏进小院,苗家随从就迎上来,先对温瑶提起了关于瞿六爷的事。
说是苗锦堂又重新审理过瞿六爷,对其罪名重新发落,念其功劳与善心,死罪可免,但活罪难饶,需发配至遥州服苦役半年。
温瑶一听,松了口气,知道这对于瞿六爷来讲已经算是大赦了。
没想到苗锦堂还真的把自己的劝谏给听进去了。
估计是因为她好歹救了华姵澜一条命吧!
她走进去,正好看见苗锦堂在与妻子说话,走过去便行了个礼:
“多谢苗大人从轻发落瞿六爷。”
苗锦堂见她来了,便也就看妻子一眼,起身:“温大夫无须多礼。我也是听了你的话,去仔细查了一番,才知道瞿六爷确实不足死罪,才会放过他。”
“不管怎样,还是多亏了苗大人将我的话听到心里去。”
“小事,无妨。温大夫若还有什么事儿,大可以开口。只要锦堂能办到,绝对不在话下。”
温瑶听他对着自己自称“锦堂”,这么谦逊,不禁一抬头,又一笑:“没别的事了。苗大人堂堂御史,我哪敢随意让你帮我办事。便是这次瞿六爷的事情,已经算苗大人给我天大的面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