鄞诺抿了抿唇,思量着说道:“父亲对我发了十几年的脾气,无论是在家里,批评我时的神态语气,我实在太熟悉了。只从其中挤出眼神来看今天的话与其说是批评责罚,不如说是警告更真切些。”
说着他不觉又加重了语气,“不过,能够让父亲违心判假案,这事一定不简单。现在咱们只等父亲他老人家回来,将其中隐情一一讲给咱们听,就能知道衙门这一夜究竟发生了什么。”
温小筠又想起自己与鄞诺的现状,不觉皱起眉来,望着鄞诺,眸底满是担忧之色,“只是现在咱们都不在州府衙门当差了,也就查不了案子,后续又该怎么应对呢?”
鄞诺目色也跟着沉了一下,他抬眼望着门外方向,锉着后槽牙,冷冷哼了一声,“想这么容易就把咱们踢出去,他们也是想瞎了心。我鄞诺自有百种千种的方法回来。”
说着他转头又看向温小筠,目色恍然放柔,安慰般的说道:“不过第一个说要将咱们下派的人不是别人,是你叔父,我的父亲。他老人家最有主意,此举也许是为了堵上王知府的口,抢在他更坏的处置之前,先发落了咱们。没准你叔父早就给咱们想好了回来的路子。”
温小筠点点头,“你说的对,现在仔细回想一下之前的情景,叔父的确是在像咱们暗示什么。”说着她又像忽然间想起来了什么似的,追问了一句,“对了,白兄还在衙门里,他的身份,一定没人敢动。这一个月咱们去了下面现县城,州府衙门里的消息,就拜托他帮咱们多留意。再加上大胡子和猫耳朵在左右帮衬着,应该不会错。”
猛地一听温小筠说到白鹜,鄞诺的表情登时一变,脸色白得几乎没有什么血色。
察觉到鄞诺表情异样的温小筠不觉前探了下身子,“鄞诺,怎么了?难道白兄他也离开兖州府衙不干了?”
鄞诺不觉别开了视线,低沉了声音答道,“之前忘了和你说,在你昏迷的时候,白兄他来过。”
温小筠急急拽住鄞诺的衣袖,“白兄他说什么了?他是不是已经知道了案子被改的真相?”
面对温小筠满是期寄的目光,鄞诺嘴唇不觉嗫嚅了一下。
他本想把真相告诉温小筠。
告诉她白鹜不仅没讲任何真相的事情,更直接退出了衙门,宣告他与自己站在了对立面。
可是现在一对上温小筠忽闪忽闪的期待目光,他又有些不忍心了。
“当时白兄来的很匆忙,像是有什么事拖住了他,叫他根本脱不了身的样子。所以案子的隐情到底是怎么样的,他又到底知不知道,根本没说。
匆匆一面的,他就是急急来说这案子不简单,叫他也只能从衙门差事中退出去。他还说,事情远比咱们想象的可怕。
如果咱们和他再见面的话,他也只能摆出兖州四郡王的身份和做派应对来给外面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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