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花云卉三人在和空气打架,他们登时明白了那里有他们看不见的鬼在等着。
彭进和威克斯加入战斗,边打边道:“你们可能是对的。我们的任务是逃离教会。”
群鬼纠缠,谢可佳累得气喘吁吁,道:“怎么了你们去见过主教了”
彭进道:“是。而且圣女要杀威克斯,主教虽然没杀我,但我感觉他也很危险。”
瘦削如骷髅的鬼们不断被他们打倒在地。
又不知疼痛疲倦地爬起来继续围攻彭进等人。
沈容在暗处旁观,心想:主教不知她和这群人的关系,所以这些鬼是为了杀她一个人而准备的。
哇,为了她一个人准备了几十个鬼,还真是看重她啊。
当当当
教堂里传出十二点的钟声。
一阵悠扬婉转的轻吟颂歌在教会上空回荡,这歌声像是无数人的大合唱。
以前这个点是没有歌声的。
这歌声针对的是谁,很明显。
正攻击彭进等人的鬼们立刻停了手,虔诚地向教堂里的十字架跪拜。
而彭进等人,犯了病。
他们痛苦地倒在地上,眼里的世
界也变成了不同的可怖场景。
瘫倒在地上的他们,眸中都流露出了恐惧与畏缩。
沈容头晕目眩,右手化作水母色利爪,狠狠在左臂上划出三道鲜血淋漓的伤口。
她一边靠疼痛保持清醒,一边在心里默念:我没病。
现身后向彭进等人走去。
她突然又想到一件事,想要实验一下。
彭进等人瘫在地上困惑,满头冷汗,虚弱地看着沈容。
在沈容眼中,地面像一颗巨大的心脏,肉感十足,且在跳动。
心脏上还有纵横交错,粗细不一的血管,鲜血咕噜咕噜地在其中涌动。
她晃晃悠悠地在“起伏的心脏”上,走向彭进等人,轻声道:“你们没有生病,相信我,你们没有生病。”
曲光痛苦地咬牙:“我们这像是没生病的样子吗”
彭进努力做着深呼吸,跟随沈容念叨:“我没有生病,我没有生病”
他沉浸在自己的念叨中,那歌声在他的世界变得模糊,他的疼痛也缓解了。
他惊喜道:“真的有用”
然而下一秒,他又疼得蜷缩起来,像一尾烫熟的虾。
“为,为什么”彭进痛苦地在地上翻滚,不停地念叨自己没病,可是这次不奏效了。
沈容心道:果然
她自己的意志力够强,这时候比任何时候都警戒,也不敢放松自己去体验催眠。
所以现在她自己,是感受不出今天这催眠吟诵和之前的催眠有什么区别。因为她刻意不去听。
但彭进他们没有她这样的意志力,他们是能体会出来的。
瞧,自我催眠抵抗分明是有用的,可在今天从教堂里传出的催眠中,失效了。
这真的是一个普通的人类能做到的吗
沈容轻声对彭进他们道:“放弃抵抗吧,这样你们会好受很多。”
彭进等人也无力抵抗了。
迷迷糊糊听见有人如此温柔絮语,神经下意识一松,晕死过去。
他们醒来时,沈容坐在房间里观察他们
。
他们的表情变得麻木,仿佛遗忘了他们来到这儿的目的。
跟随其他人一起行动,去吃饭,去教堂。
他们把沈容当作疯子,避开沈容。
沈容独自一人在教会内走动,见到她的人都悄悄对她指指点点。
多是说她发疯,管不动。
说侮辱主教,主教还善良地把她留下了之类的话。
无法控制她,就想用这些话语让她感到被排挤,让她主动离开这里
可笑,她才不呢。
沈容对一边偷瞄她一边偷骂她的童凤修女微笑,道:“请问主教在哪儿”
童凤打了个寒颤:“不知道。”
沈容活动活动手指,挑眉:“你不会还想体验一下,被触手缠住的滋味吧”
童凤说出了主教的下落。
沈容做了个深呼吸,去往主教所在的教堂。
巨大的黑色十字架矗立在教堂之中,
上面的异形上挂满了肢体和内脏。
沈容
注视着十字架,心想:如果说,每一个肢体,每一个内脏,都代表了一个人。那么这十字架上的异形,一共代表了多少人呢
这样的异形,是多少鬼组成的呢
教堂里并没有主教,只有沈容和十字架上的异形。
沈容缓步走向十字架。
教堂大门在没有人推动的情况下,毫无预兆地关上。
十字架上的黑色异形逐渐褪去了黑色,露出了肢体的肤色和内脏的血色。
它的肢体在活动,它的内脏在蠕动,它作为主干的鱿鱼般的身躯和触须,在十字架上缓缓撑起。
发出咕叽咕叽黏糊糊的声音,慢慢地从十字架上爬下来。
沈容盯着异形,没有避让,微笑道:“看来我真的很受重视。”
“你不该跟主教作对。”
“你不该打破我们平静的生活。”
异形发出奇特的声音,像是无数男女老少混合在一起发出的大合唱。
和昨晚突然响起的催眠颂歌声音一致。
果然,能有如此强大力量的
,不会是人。
沈容淡然地问道,“你们很满足于现在你们现在这个样子吗很满足于动用你们的力量,让教会里的所有人都沉浸在痛苦当中吗”
啪啪啪
教堂高处传出鼓掌声。
沈容抬眼看,是个扬声器。
随着电流刺啦一声,主教的声音在教堂里响起:“你很聪明,可惜你的聪明以后都无法发挥用途了。”
沈容讽刺道:“哪有你聪明呢不仅能将我要做的事一步步全部猜中,还能提前进行防备。”
“在我见到约翰之前,你竟然就猜到我会去见约翰,提前更改了约翰的记忆。”
“在我见到禁闭室的鬼之前,你竟然就猜到我会向他们询问什么,提前更改了他们的记忆。”
这就是沈容之前那可怖的猜想。
她后来经历的一切,自以为是自己的计划,但其实已经在主教的计划范围之中。
在昨晚忽然想到禁闭室鬼影们所谓的“秘密”之后,她突然发觉了约翰话中的漏洞,基本就确定了这个猜想。
约翰对她说过一句话“未经历过战争的人,可能无法理解战争给当事人带来的精神折磨与痛苦”。
这句话乍一听好像没有太大问题。
但这话的目的为了让沈容去理解那些教徒的在经历战争痛苦后的奇怪思想。
但是
她的人设是被从战场上救下来的。
她人设的整个童年应该都是在战争中度过的。
约翰从不认识她,更没了解过她自称不记得过去的事。
在约翰的认知中,她也该是经历过战争的。
可他却把她当作没经历过战争,对她说了这样一句话。
这原因只有一个:
那番剧情,是有人灌输到约翰脑中,专门为的应付她的提问而准备的。
而且那个人知道,她现在“失忆”,不记得战争。
沈容盯着扬声器,甚至有些怀疑:她走到这一步,是否也是主教算计好
的
主教,确实是可怕而又聪明的一名医生。
可惜
她看向异形,脑海中还有一个更荒诞但直觉是正确的猜测。
主教轻笑,道:“你以为我防住了你的每一步,其实你不知道,我背地里为了防你,其实做了更多的无用功。”
“你不用妄自菲薄,我承认你是我此生最难对付的对手。”
异形的触须伸展,露出藏在内面的更多的内脏和肢体。
那一个个随着触须和躯体延展的而晃荡的残肢断臂,被带血肉条坠着的内脏,就像圣诞树的装饰物,随着“圣诞树”的移动而摇摆。
它包围了沈容。
主教道:“我很奇怪,为什么你从禁闭室出来之后,就变了一个人。”
“我怀疑你被鬼上身了,又找不到证据。不过这些都不要紧。这教会里的一切都在我的掌控之中,你所做的一切,这里潜伏的鬼魂都会告知于我,让我提前做好准备。这就是我能防住你的原因。”
沈容淡定地笑问道:“你能看见鬼”
“不能。但是我的孩子会告诉我。”
主教笑道:“来对我的孩子打个招呼吧,它是我耗尽毕生心血的意外杰作。”
沈容盯住异形,笑道:“打完招呼,我是不是就要死了”
主教闷声笑:“是的。如果你安安分分的,没准儿还可以多活一段时间。可惜你好奇心太重,做了太多不该做的事。”
“不过我还是很好奇,你是
怎么做到让约翰认你为主人的又是怎么摆脱我的精神控制的”
沈容不回答,反问道:“我也很好奇,你是怎么得到精神控制的能力的又是为什么要将这么救来的人困在这儿,篡改他们的记忆,让他们以为自己为了躲避外来人的,而妄想他们自己得了绝症”
“麻烦你在我死前,将你知道的事情告知于我,可以吗”
沈容盯着异形,似笑非笑,语气诚恳道:“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