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容吹灯歇息,屋里暗了下来。
而大帅府巡逻内的卫兵看见,余世言在沈容门口守了晚上。
卫兵们暗暗惊讶。
决定立刻通知下去,以后见到沈容,暂且把她当女主人看。
沈容大早醒来,就见余世言在门口正要敲门的样子。
余世言道了声早,带沈容去吃早饭。
沈容吃完早饭再次道谢,便离开了。
余世言送沈容到门口,目送着她离去。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拐角处,还呆呆地看了好会儿。
沈容直奔街市,找到卖菜的老奶奶,道:“奶奶,昨天你那小白菜可真好吃。那土方也管用,我喝了碗,就睡安稳了。”
沈容蹲下挑菜。
老奶奶笑得眼睛眯起,帮她挑菜。
沈容和老奶奶闲聊,状似无意地聊起濮阳生。
她刚提这三个字,老奶奶便把捂住了
她的嘴,眼珠子向两侧瞟了下。
沈容也跟着瞟。
两侧的摊贩竟然都在偷瞄她。
怎么濮阳生难道是什么禁忌
沈容接着道:“奶奶,我是夸您真会养生呢,怎么了呀”
她刚刚说濮阳生的声音低,两侧摊贩应该也是没听清楚的。
听沈容说养生,他们又收回了目光。
老奶奶神情略严肃,道:“这坫城不姓坫,姓余。这条街不叫街,叫马路,懂吗”
马路意思是说,这条街是马五爷的地盘
濮阳生成为坫城禁忌,跟余家和马五爷有关
可余家不是后来的吗
沈容眼巴巴地看着老奶奶,道:“奶奶,你这菜我全买了,您要收摊回去吗我送你吧。”
老奶奶明白沈容的意思,犹豫了下,点头。
老奶奶家住城外。
沈容正好可以顺路去城外祠堂看看。
不过她还没买香,于是在送老奶奶出城前,和老奶奶起去了趟老城区。
老城区破旧,房屋大多是危房。
地面和房墙壁上,还有枪火攻打过的痕迹。
这里只有流浪汉和穷人。
野狗野猫在废墟中到处乱蹿,吱哇乱叫。
大清早的,旭日初升,它们偶尔发出的沉闷叫声回荡在老城区寂静的空气里,将这老城区叫出了阴森气息。
沈容和老奶奶来到老城区唯家挂了牌子的店铺老于香火铺。
在香火铺门口的碎石路边,有许多焦黑的痕迹。
似是经常有人在路两旁烧纸。
“老于啊,好久不见了,身体还好吧”
老奶奶开口对坐在柜台里打瞌睡的老头打招呼。
老头身体冲,醒了,声音苍老含糊:“啊,老蔡啊,你怎么来了。身体也就这样老了,没准儿哪天睡着,就再也睁不开眼了。”
“带人来照顾下你的生意。”
老奶奶挎着篮子进屋,叫老头拿出香来。
老头柜台里全是纸钱,进里屋拿香去了。
四下无人,老奶奶脸上的笑
容逐渐消失,望向沈容,问道:“你刚刚在街上,想说濮阳生什么”
沈容直言:“我想打听下濮阳生和以前坫城六大豪富的事。还有马五爷和濮阳生之间发生过什么事吗为什么不能提濮阳生”
老奶奶捂着眼睛审视沈容:“你问这个干什么”
沈容想了想,说:“香月让我问的,她说让我出来打听打听。”
“哐当”老奶奶腿软撞在了柜台玻璃上,呆愣愣地看着沈容:“香月你见到香月小姐了”
沈容本是想着香月自称远近闻名的花旦,听它说话的语气,跟濮阳生夫妇家又是很熟的。
如果打着香月的旗号问身为坫城老人的老奶奶,老奶奶应该会觉得她是濮阳生那伙的。
却没想到,老奶奶竟会这么惊讶。
沈容赶忙扶起老奶奶到柜台里坐着,问道:“奶奶,你认识香月小姐”
老奶奶点头,眼眶微红,眼神悠远,像是陷入了过去:“认识,认识啊她是濮先生独女。濮先生夫妇快三十多岁才养了她这么个女儿,平时惯得很。可她大概是遗传了她爹娘的性格吧,再惯也没有惯坏。她活泼善良,长得很好看,讨人喜欢得很呐。”
“我记得她十岁的时候,跟着她爹娘到我们村里给村里老人发粮食。漂漂亮亮干干净净的大小姐,看到我们村里那些脏兮兮的老乞丐也没有点嫌弃,笑眯眯地给她爹娘帮忙”
“可惜”老奶奶哽咽,眼里的泪滚落下来,道:“他们家碰上了马老五这个土匪。我们这帮受过他们家恩惠的人,也是帮没能力的人,没法儿帮他们家报仇。”
老奶奶闭上眼睛缓了缓情绪,殷切地问沈容道:“香月小姐现在还好吗她现在在哪儿还在坫城吗”
沈容想起昨天香月在戏台上骄傲地提起濮老板,骄傲地说:“那你知道,我是谁吗”
活泼娇俏的气质,哪怕它只是张骷髅脸都盖不住。
香月衣服下的淤痕和红痕,让沈容想到很糟糕的事。
沈容怕
刺激到眼前这位情绪激动的老人,暂且不答香月的情况。
只道:“香月小姐叫我自己到坫城来打听打听他们家的事,是因为我能帮他们,但是又怕我不信她。所以你能告诉我,濮家的事吗”
老奶奶连连点头:“能啊,当然能。”
老奶奶说起濮家的事。
那是个好人没好报,恶人洗劫了好人全家,霸占了好人家产,还在岁月里摇身变,成为了大善人的故事。
沈容听完故事,脑海里根弦陡然绷紧,也不急着今天去城外祭拜了。
她拿了香,麻烦老奶奶自己回去。
走出老城区后,将香给了街上巡逻的卫兵。
卫兵脸茫然,认出沈容是大帅府贵客,还是接下了香。
沈容拎着菜回月花楼,走进外院,就见马五爷在外院打太极。
马五爷没看她,随意地道:“回来啦。你帮我看看,现在是几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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