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错了。”崔晖挤出一丝笑容,赶紧道歉。
奶奶的,等着,老子早晚要你们好看,他心想。
一路上,牛老三找各种理由借口,挖苦崔晖,崔晖除了微笑,还是微笑。
到了徐村乡,他们分开了,崔淳和牛老三回去准备木材,崔晖去供销社买了三包烟,去了农机站。
农机站是服务农村耕地特设机构,崔晖之前帮乡长推过拖拉机,在加上耕地时没少和站长打交道,也算熟络。
还有一层关系,站长张建刚是徐村乡人,和张美丽的二哥张华清都是体制内的人,张华清是徐村乡中学的副校长,都是本家,关系还不错。
进了农机站,崔晖直接进了站长的办公室,“张站长。”他满脸堆笑的喊道。
“呦,这不是,华清的妹夫嘛。”说着,就让崔晖坐下,“喝水吗”张建刚问。
“不了。”崔晖扶了扶劣质的眼镜,憨笑道:“我来,是想请张站长帮忙,借拖拉机使使,从村里拉点木头到县城。”说完,他拿出两包吉庆牌香烟,放到桌上。
张建刚看看桌上的烟,向崔晖推了推,笑着说:“还拿啥烟,你二舅哥知道会骂我的。”嘴上这么说,但他不是真的不要,人情世故嘛。
“我给出钱,你肯定不收。两包烟而已,我不拿,二哥会怪我不懂事勒。”崔晖笑着,又把烟推回去。
“好,什么时候用。”张建刚摸出一个烟点上,吐了眼圈,看着崔晖问。
“噢,现在,趁着家里伙计在家,帮着一起弄。”崔晖说,“有空吗,要是没空明天也行。”
“有空,有空。”张建刚叼着烟,在抽屉翻出一个钥匙后,对着门外喊道:“老李”
“来了。”皮肤黑黑的老李就进了屋,他看了一眼崔晖,又看了眼桌上的吉庆烟,问:“站长,有事”
“嗯。”张建刚点头,和老李说:“他拉点木头去县城,你去吧。”说着把钥匙递给老李。
“好勒。”老李接过钥匙,看着崔晖,面无表情地说:“走吧。”
崔晖感谢站长后,就和老李一起出了门。农机站到处都是机油,黑乎乎,连地上都是。
老李走在前面,崔晖快走几步追上,把烟塞给老李,“李师傅麻烦你了。”他客气地说。
老李先看下烟盒,发现和站长桌子上的烟一样,是红盒的吉庆后,脸色总算好看些。他推脱说不要,但崔晖还是塞给了他。
老李拿着摇把发动拖拉机,开到一个车兜前,问崔晖:“这个兜子够不够。”他指的是大小。
拖拉机“腾腾”地响,崔晖嗓门提高几度说:“够了。”
老李开着拖拉机一点点倒腿,直到和车兜伸出的两个孔洞重叠,他拿出小孩手腕粗细的螺丝固定好,又用脚踹了几下,才算完事。
崔晖把自行车搬到车兜上,他坐在了拖拉机驾驶位的一侧给老李指路。
老李一脚油门,拖拉机冒着黑烟“腾腾”向前跑。
坑洼的路面
,老李都不减速,拖拉机颠簸的厉害,崔晖的屁股都不敢实实地坐下,他中午吃的牛肉,红烧肉,在他肚子里也是翻江倒海,他强忍着不吐出来。
这他娘的拖拉机和土路,还真是折磨人的绝配。
拖拉机进了村子,先去了崔淳家,然后牛老三家,最后是崔晖家。
加上司机,四人把拖拉机装的满满的一大车。
崔晖从家里收拾了被褥凉席,还有烧火做饭的锅炉,基本生活用品,还有他最宝贵的木匠工具,他打算直到装修好,才回来。
最后,给张美丽一个惊喜。
“你是搬家,还是要分家被子锅碗瓢盆都带上了。”
看着拖拉机满满当当东西,张美丽冷着脸问崔晖。
崔晖趁张美丽没注意,在她脸上亲了一口。
“要死呀”张美丽嫌弃的擦了下,骂道。
这么多人看着呢,她怎能不急。
崔晖嘿嘿笑着,“朕,要出去打江山,不日,你便是朕的王后,照顾公主和太子。”
他皇帝瘾又犯了,文绉绉地扯着
张美丽一把揪住他的耳朵,“说人话”
崔晖“嘶”了一声。
“我在县城接了一个大活,估计得十多天,干完活,我带你和儿子,去城里玩。”他快速说道。
“滚。”张美丽骂完,就进了屋。
崔晖把崔淳和牛老三叫到一边,掏五百块,交给牛老三说:“我就这么多了,回来我可以少分点。”
“说什么呢我们谁跟谁。你要这样,我可要翻脸了。”牛老三看着崔晖认真地说。
崔淳当然不会有意见,但崔晖说必须表态,投资多少回报多少,这是规则。
牛老三接过钱,数了一下,又抽出两张还给崔晖,“装修到处要钱,留点备用。”
崔晖摇摇头,“我要用纯木工打造,为了不作弊,你还是拿走吧。”说着,又把钱还给牛老三。
送走崔淳和牛老三后,崔晖又跑屋里给张美丽说一声,就坐上拖拉机,奔县城去了。
拖拉机一路的颠簸,让崔晖受尽了苦头,脑袋嗡嗡,全是拖拉机的声音。
进了乡道,总算好过些,崔晖想着自己是不是买一个拖拉机,这拉货的能力还是蛮强的
不要牌照,不需要驾驶本,别说大人,摇响了,小孩开着也能满大街跑。
进了县城,老李把拖拉机停在崔晖新家门口,崔晖拿出钥匙打开门。
“这是你家呀,房子大,这地段也好。”老李羡慕地说。
这司机接触的人多,见识也多,看到房子,就知道崔晖也不是一般人,突然变得客气起来,帮着把车上的木头搬到院子里。
老李肯帮忙,崔晖自然高兴,他请老李在杨玉珠的馆子搓了一顿,老李还喝了一瓶啤酒,面红耳赤的,高高兴兴地开着拖拉机回去了。
送走老李,他向家中走去,看着不大的街门,他有点不习惯,他觉得自己的街门应该大一点,起码拖拉机能进院子,方便装车卸货。
他坐在门口发呆,很久很久,才推门回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