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人收税,自古有之,大明一样如此,海商运货停靠税属额外税之一,官面上的说法,是要按船只大小和货物收取。
这么多的货物,交上二百两停靠税很正常,但现在的商人基本上已经偷税漏税惯了。
李旦家大业大,差点就忘了交税这两个字怎么写。
按以往套路,每次自大明运货物去倭国,李旦都会宴请当地官员,私下敬送礼物,以朋友相称。
这样一来,原来几十两甚至几百两的各种税,一次性花一些银子就全解决了,全无后顾之忧。
这样的官商利益锁链下,地方官得了些便宜,商人拿了暴利,而朝廷吃了大亏。
这也是为什么商税一直存在,但却基本收不上来的原因。
督办司的存在,直接起到抑制官商勾结的效果,但弊端也有,下边的人会编排
名目去对付富商,从他们的手里抢钱。
朱由校明白一个道理,想让马儿跑,就得让马儿吃草。
这些钱你下边的人可以吞掉一些,但是朕必须要拿大头!
你们有利益关系,朕同样可以自成体系,也搞出来一个专为自己服务的利益链条。
听说是李旦求见,苏州府的知府寇慎非常重视,当即将其引入内堂。
仆人端上来的的杭州龙井香气四溢,李旦却并没有任何品茶的意思,他开门见山道:
“府尊太爷,我的船在码头被收了二百八十两的停靠税,还说要是想出海,就要核实货物后再补税。”
“这个事儿,你得给个说法!”
寇慎闻言白了白眼,心道这是朝廷的新政,督办司总揽大权,你以为这是本官能插手的。
“自去平户藩贸易以来,我李家的船,就没被收过如此重的税!”
“仅一个停靠税,比去年全部的税银都要多出数倍,督办司是个什么玩意儿,居然敢如此作为?”
“来的路上,我还见缇骑拆了三元坊书院,一堆读书的聚在门口哭哭啼啼,成什么样子!”
“不过是几个月的光景,这大明就变了天吗?”
李旦是粗人出身,说话也不讲什么礼法,寇慎听的直皱眉头,一想到还是督办司的事,就一阵头疼。
这些时日,督办司引起的商人闹事,已经不止一回了。
“李船主,朝廷下发新政,运河关税加征六成,督办司,是专为查官商勾结而设的”
听他说完,李旦冷笑几声。
“专查官商勾结,亏朝廷想得出来!”
“这事儿怎么办?府尊太爷,你总得给我个说法,我这手下一百几十条船,可还都在码头等着运货去平户藩!”
“那边儿的买卖早已谈拢,卡在这头上,这事儿可没完!”
“你都运了什么货?”忽然,寇慎问道。
“白糖三十五船,奇楠五大船,麝香三十船,鹿皮六大船”说完,李旦问道:
“你问这个干什么?”
“如此之多的货物,到了督办司手底下可就麻烦了。”寇慎站了起来,道:“这二百八十两停靠税怕还还只是开始。”
听寇慎说着,李旦也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这个关税加征六成,对一般的小商人来说,没什么太大变化,他们货少船少,很多就连文引都拿不到,也多收不了多少。
可是对自己这种要做大型海外贸易的海商来说,这税收到点子上了。
自己经常要来往出海贸易,每次都这么收,这不就和明目张胆的抢钱一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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