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老四收起了家伙什横穿马路径直走到张老三的身边。
似乎有意识的跟张老三作对较劲,王老四就在张老三旁边的买了一碗当地特色驴肉黄面大口大口的呼啦。
而张老三则在费力的吞咽着五块钱买来的大锅盔。
整整两天没有进食全靠自来水撑着,那冷硬的大锅盔就跟一坨坨的坚硬石头从食道一直延伸,费力蠕动钻进胃中,肚子便自传来阵阵钻心的绞痛。
那种无法用言语描述的痛苦痛得张老三的脸扭曲变形,浑身都在痉挛。
最惨的是喝下自来水的那一刻。噎得来都让他翻起了白眼,似乎一口气不来,就要嗝屁过去。
五块钱的大锅盔足有半斤重,撒了椒盐和红曲香豆让长期待在南方沿海的张老三很是反胃,却是强行咽下。
因为,这是自己能买到的性价比最高的食物。
几乎停止了自身功能的胃在接收到久违的食物之后快速的运转起来。剧痛过后,张老三的全身泛出冰冷的汗水,慢慢地有了一丝力气。
长长久久的喘了一口粗气。张老三满足的睁开眼睛,轻轻扫了扫旁边的王老四,眼睛里再没有任何的怨念。
王老四身材不高,也就一米七出头,身材略略显瘦,头发凌乱五官平凡,丢人堆里完全不被人注意。
美滋滋的嘬着香喷喷的驴肉面,啃着锁阳油饼,时不时抬起头来盯着张老三,深陷的眼眶中满是恶意的嘲讽和不屑。
等到张老三肚子里的食物吸收差不多了,金总慢慢起身卷起广告夹在腋窝下,昂着头缓步向前走远。
张老三不疾不徐进了公共厕所将了五斤重的太空杯灌满扛着长凳远远地跟在金锋身后向着不知名的未来前进。
磨刀人王老四给面馆老板讨了一大壶的开水,擦擦嘴巴向着张老三相反的方向走了几步,径自鬼使神差的折转回来跟了上去。
午后的时光尤为的慵懒和散漫,毒辣的日头不知疲倦的烘烤着大地将整个世界变成一块大大的蒸笼。
金锋行走的线路在张老三眼里看起来跟自己设想要走的线路没有什么不同。
今天是周一。现在是上班时间,小区有保安进不去,市中心更不需要自己。
能走的地方只有老街两边的门脸,这些普通大众才是自己的缘法。
走了一个多钟头,张老三的饥饿再次上头,脚下虚浮又多了些眩晕。喊出来的磨刀声就跟树上被太阳晒得不成样的知鸟一般细弱。
金锋适时的停了下来,找了个拐角处坐了下去又扯开了广告纸。
得到了难得的休息,张老三靠在滚烫的大理石墙壁上,艰难的喘着气。
"磨剪子的来,镪菜刀的来咯!"
这当口,王老四扯心裂肺的吼声又再次传遍了街头巷尾,就连那麻将馆里巨大的麻将声也遮盖了下去。
别有韵味的吆喝带给人特别的震撼,很快就有人从临街的商铺走了出来。
没一会,王老四的长凳边上就站了好几个人,手里拿着各式各样的菜刀剔骨刀。
一群人聚在一起闲聊着等候着一把把的菜刀从王老四的手里完工。
不得不说。王老四的手艺很好,每一把刀出来都像是一个全新的充满了生命力的艺术品。也引来了众人好一阵的夸赞。
而张老三就坐在距离王老四不足五米的位置,却是没有接到一单生意。
现在的张老三没有任何的神色外露,好好的坐在滚烫的地板上,静静的看着前方,静静地等待自己的缘。
同样没有接到一单生意的还有金锋。
接不接得到生意对于金锋来说没有任何关系,自己来这里就两个目的。其中一个就是带带这个不成器的张老三。
金家军其他成员都不需要自己去带,包括哑巴郭延喜。
但张老三自己必须亲自教亲自带,因为,他是赊刀人。
纵然将来就算移民了火星,赊刀,这门职业。也永远不会绝种。
这是老祖宗的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