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地皇后推开,已是用尽了他的全力,无力再同她多说一句废话,心底的厌恶与怒意交织在一起,破口而出,只化作了一声
“滚”
皇后失落地倒在地上,胸口印着半指长的一道红印,是朱寿丢还给她的断镯留下的。
那截断了的镯子,血淋林的,被他的鲜血染成了红色,已然看不出原来的色泽,就这么滚落在她的裙裾上,四周晕染了一圈血色,刺目得很,像是在嘲笑着她此刻的狼狈。
她抬起头,目光撞入了身前男子的眼眸,那个曾经目光璀璨,像是揉碎了满天星河,让她为之迷恋的眼神,如今只剩下对她的冷漠与嫌恶。
他的视线在与她接触的瞬间,就立刻移开了。好似多看她一眼,都会污浊了他的双眼。
他撑着扶手,勉力站了起来,踉踉跄跄地扶着椅子前行。
太后不惜撕破脸,布下今日的局,怎会让他轻易离开
“来人皇帝醉了,快将他扶入后殿”
两名内侍领命上前,齐齐走向了朱寿。
若是换做平日,朱寿根本就不会将他们放在眼里。别说是两人了,就算再多个倍,他也有把握将他们轻松撂倒。
可是此刻,他只能借
着伤口传来的痛楚,勉强维持清醒罢了,又谈何反抗
但在他的辞典里,从来就没有“束手就擒”这个词
操起手边的一只粉彩花瓶,往摆放的高几上狠狠地砸去,将破碎的裂口对准了那两名内侍,厉声道,“我是当朝天子谁敢拦朕去路不想活了吗”
十年登帝树立的威仪,和自战场磨砺而出的杀气,被完全释放出来,光从气势上都已让人镇服,更别说是处于皇宫最低端的内侍了,只剩下颤栗与退缩了。
两人从对视了一眼,心中很是纠结。
一个是圣上。
一个是太后。
没有一个,是他们惹得起的。
相对而言,他们更惧怕太后。毕竟他们是在太后的殿内做事,他们的生杀大权全掌握在太后的手中。
两人咬了咬牙,最终,还是选择听命于太后,迈开了步子,继续向朱寿逼近。
朱寿向后退了半步,后背贴在了墙上。
他已没有退路了
太后的嘴角翘了起来。
朱寿的嘴角也翘了起来,漾起了完败敌人后的轻蔑的笑。
因为他瞧见张永来了
他之前敲碎花瓶,不止是为了借用碎裂的瓷片自卫,更是为了制造出动静,引起门外的张永的注意。
张永进来时,脸上依旧挂着和煦的笑,只是瞥见朱寿煞白的脸和手上的血迹时,笑意刹时冷了下来,跌入了冰点。
能在仁寿宫,将堂堂天子给伤了,除了太后,还有谁有这么大的胆量
只是
仁寿宫毕竟是太后的地盘,他只带了八名护卫,人单力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