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性不大。”马哲分析道,“死者虽然年已老迈,但是手指骨节粗壮,孔武有力。就校检的身手而言,无法做到将对方一刀毙命,说他被对方制服还可信些。”
无羡又问,“查过那个死者的底细吗”
马哲答道,“死者姓郑名旺,是武成中卫军所属的一名军户,负责夜间巡逻。案发当夜,他就是在巡逻期间被人杀害的。”
“他的家人呢”
“早先曾娶过一任妻子,因疾过世,留下一女,自小被他卖入宫内,做了宫女,几十年都未曾联系过,如今孑然一身。”
无羡喃喃着,“妻子过世,无儿无女。”倒是作为鱼饵的绝佳人选。
无羡又问,“还有什么特别的吗”
“死者生活窘迫,死时身上却穿着一套精美的缎子,想必是被收买了。”
无羡怎么听,怎么怪异。
即便再怎么没分寸,也不会穿着华丽的锦缎上街巡逻吧
“查过他穿的那身锦缎的来历吗”正在下棋的朱寿,突然开口问道。
“奴婢查过了,那块缎子织的是五螭纹,出自南京的锦绣织坊。因为织艺精湛,纹理吉祥,销路很好,京师中至少有二十多家布庄进过他家的货,买家少说也有上百户,没有两个月,没法一一排查清楚。”
竟然要那么久
无羡等得起,检校可等不起。
朱寿将手中的黑子落下,“啪”的一声,敲击在棋盘上,“无需如此麻烦。检校既然是因盯梢伶人臧贤而惹祸上身,那就着重去查臧贤,看看他,或是与他相关的人,是否买过这种缎子。”
无羡这边,因校检的案子而伤神。
皇后那边,因年节的事宜而忙碌。
刚将一篇女戒抄了两行,皇后便听一串沉重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抬头就见尚寝女官嘟着嘴,气呼呼地从她跑来,笑道,“谁得罪了你啦看把你给气的,嘴上都能挂两个油瓶了。”
尚寝女官跺了跺脚,“还不是张永那个老家伙您不知道她有多过分,奴婢照您的吩咐去要纸,明明看见他身后的架子上,搁着上好的云燕纹的粉笺,他就是舍不得给,就用一沓高丽毛头纸来打发奴婢。”
宫令女官笑着劝道,“高丽纸也是上好的贡纸,色如白绫,坚韧如帛,用以书写也是极为不错的。”
“高丽纸怎么能与粉笺相比啊再说了,给不了和不肯给,能一样吗娘娘,当时您不在,没看到他那副狐假虎威的嘴脸,说话可气人了。”
“他说什么了”皇后问道。
“奴婢不敢说”
“本宫让你说,有什么不敢的”
“老家伙说,那沓高丽纸,您用来抄写一千遍女戒都够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