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每课间午休结束之后,都有女生打着上厕所的理由,在他们班门前转悠,为的就是要看看这位英俊的校霸同学。
"学霸,今年中午又要麻烦你了。"午休的铃声打响之前,顾平生一手揣在口袋里,校服外套搭在肩上,晃晃悠悠的走进教室,习题册和一份炸鸡小套餐一同放到了桌上。
那个时候,外国引进来的某品牌炸鸡在不少人眼中还是不小的奢侈品,尤其是对于温知夏而言,她连味道都没有尝过。
她没有拿。也没有动,顾平生就一把拿起来拽着她的手,悄悄的跑到了顶楼的天台上,如同是诱惑小白兔的大灰狼,"尝尝?"
"学校规定,午休时间学生不能擅自离班,会有老师检查。"她说。
"放心,老师不会发现,你同桌会帮咱们打掩护。"他信誓旦旦的说道。
温知夏可不想要跟他"咱们",她是她,不想要跟他扯上什么关系,她掉头就准备走,却被他把鸡翅直接塞进了嘴里,肆意的桃花眼上挑:"尔与我同罪。"
唇角咧开,带着故意和嚣张,就是欺负她安静乖巧:"你现在是同犯,破戒了小学霸。如果你现在走,我就去跟执勤的老师说温同学你,午休期间抛弃补课的同学在天台偷吃。"
温知夏瞪他,抬腿就给了他一脚:"无赖。"
她转身,顾平生幽幽的声音在后面响起:"忘了告诉你,刚才进来的时候,我把门给反锁了。"
温知夏气红了脸,她学习好,人也乖巧,所以无论是老师还是同学对她都客客气气的,在学校里还是第一次这样被欺负,偏生他无赖的很,她根本没有对付的办法。
"这样,你回答我一个问题,我就让你出去怎么样?"顾平生见好就收,也不会真的想要把人给惹急了,毕竟是第一眼就心动的姑娘。
她点头,他把薯条递给她,算是达成和解。
他看着她低着头咬着薯条的乖顺模样,有些心里痒痒的。跟被猫抓了一样。
"我上周五跟老师说换座位,你为什么不答应?"她学习好,老师自然是先征求她的意见,生怕耽误了她学习。
她"咔呲咔呲"咀嚼完,抬起头,清清冷冷的眼睛里带着些忖度的意味,像是该思考怎么说才不会让他太丢脸。
顾平生就看着她的眼睛在自己脸上转了一圈,然后沉默,沉思,欲言又止。
顾平生:"……"
"怎么,跟我坐同桌,就那么让你为难?!"
"你学习太差了。脾气也不好,还经常打架,经常被教导主任找上门,还有外班的女同学找上门,而且你还无视校规,从来不……"她一本正经的就给他把罪状全部罗列了一遍,而且还有继续说下去的倾向。
顾同学此时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铁青来形容,磨牙:"合着在你眼里,我就是个小混混。"
虽然高中时期的温知夏还不太擅长人情交际,但也并非是不会看脸色,见他这样生气,当然就抿紧了贝齿,不再言语。
"说,怎么不继续说了?"他恶狠狠的咬了一口鸡翅,温知夏有种他是想要咬自己的错觉。
她后退一步,撒腿就想要跑。
顾平生眼疾手快的把人给从后面给拦住:"你跑什……艹,你属狗的。"
温知夏听信了自己的第六感,于是在被拦住的同时,直接张嘴咬住了他的胳膊--先下手为强。
顾平生抬手就想要揪住她的衣领把人给甩开,这是他打斗的时候,常有的举动,但是看着她咬着自己时,乖顺垂下来的睫毛,硬生生的把手给收了回去。任她咬着。
被咬住的人半天都没有什么动静,温知夏狐疑的抬起头,对上他似笑非笑的眼睛,"咬够了?"
温知夏松手,他的手臂上有着非常醒目的牙齿印记,还有地方有些溢血,可见她的有多用力:"你,你……"
"你什么你,下午去找老师,说你同意换位,要不然我就去做个伤情鉴定,说你在学校里霸凌我。"顾平生唬道。
温知夏:"……"
在温知夏沉闷的找不出任何一丝波澜和光亮的学习生活中。顾平生不寻分寸不按规矩的就那么横冲直撞而来,莫名的缠上她,如同藤蔓,像是第一眼就已经笃定了她会成为他的人。
没有人不希望自己被坚定的选择,温知夏生性清冷,却也不是例外。
温知夏是被一阵闹耳的手机振动吵醒,是一个陌生号码,她迷迷糊糊的接起来,原本以为会是什么骚扰电话,但手机那端传来的却是汪海琼的声音。
"温知夏,我们要走了。"汪海琼带着墨镜口罩和鸭舌帽,把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宋明泽则是坐着轮椅,这样奇怪的组合,在机场引来了路过之人的侧目。
"一路平安。"本就不是什么相处融洽的关系,即使是分离,也不过就是全了认识一场的颜面。
听到她这一声道别,汪海琼像是了却了一偿心愿,顿了顿后,说:"早走之前,我要为一件事情跟你道歉,前段时间关于网上你的那段视频,是我……是我做的,对不起。"
温知夏半睁着的眼睛缓缓的打开。平躺在床上,看着头顶的天花板,"我知道。"
汪海琼整个人一怔:"你……那你还愿意……算了,知道就知道吧,我为自己做过的事情道歉,以后,可能也没有什么见面的机会了,谢谢你大人不记小人过,还有……再见。"
"一路平安。"温知夏还是这般说。
如果现阶段幸福太难,快乐不易,那就愿你平安。
汪海琼看着被挂断的通话,站在人来人往的机场内。良久都没有回过神来。
宋明泽:"临行前在跟谁打电话?很重要的朋友?"
汪海琼回过神来,推住他的轮椅,说:"一个仇人。"
宋明泽诧异的朝她看了一眼,但是很快的回过神来:"是你经常提起的小温总?"
汪海琼推着他往安检处走:"我有经常提起她?"
宋明泽说:"从我醒来开始,你最经常在我面前提起的人就是你视作对手的这个女人,她总是云淡风轻的抢走你的风头,轻描淡写的拿走原本应该属于你的项目,清冷薄凉自以为是……"
汪海琼先是微楞,继而微笑,怅然道:"原来……我跟你说过她这么多事情。"
连她自己都没有察觉过,刻意的针对,很多时候大概都是出于嫉妒也是羡慕,她嫉妒温知夏的能力和好运,却也羡慕过活出了自己没有的干净。
但是如今前尘往事像是过眼云烟,她毁了容,失去了岌岌维系的一切,却也获得了自由。
飞机起飞,从四方城的地面远远离开。
温知夏打开窗帘,不期然的看到空中划过的一辆飞机,眸光淡淡的瞥了一眼后,走到洗手间刷牙。
牙刷连带着牙膏摩擦牙齿,本该是清新的薄荷,但是口中却慢慢的出现了铁锈味。
拿起牙杯漱口,是牙龈出血,反复漱口几次,才没有铁锈味。
温知夏知道一些有孕妇初期总会有这样或者那样的症状,也并没有放在心上。
她在刷信息的时候,看到朋友圈有人转发了一条信息,说的是某集团董事因为出轨被自己老婆扫地出门的事情,虽然照片被大码,但是温知夏还是一眼就认出来,这个人是郑轩城。
坐在轮椅上的郑轩城被钱红丹赶出来后,几乎可以说是净身出户,起初他还不甘心的想要东山再起,原本以为凭借着自己多年积攒的人脉可以轻易的借到投资。
或许是这一路走来凭借着钱家上门女婿的名号太过顺风顺水,俨然是忘记了资本这个圈子的残酷,没有利用价值,不能给对方创造价值,旁人凭什么对你和颜悦色,又凭什么大把的借给你钱?
图你蠢?图你残?还是图你忘恩负义,吃里扒外?
接连受挫的郑轩城,不光是没有借到钱,就连带着面子和里子都一并丢的干净。
不需要有任何人故意针对他,他的余生都会这么窝囊下去。
当郑轩城再一次被轰赶出来,在他咒骂昔日的朋友都是见利忘义的杂碎早晚会遭受到报应的时候,他的眼前,忽然出现了一双女士高跟鞋,宽大的墨镜和帽子几乎遮盖住了整张脸:"郑董事。你有没有想过,你从风光无限落到现在丧家之犬的地步,是谁造成的?"
郑轩城眯着眼睛,抬头望她:"你是什么人?"
女人轻笑:"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是想要来提醒郑董事,不要恨错了人,钱红丹之所以会突然之间对你这么绝情,这里面少不了一个人的推波助澜。她先是害你被捉奸,紧接着告诉自己的丈夫你侮辱她,才会让你落到今天这步田地,你得罪了她,现在也难怪没有人敢出面帮你。毕竟她即使已经离职,可老公却风头正劲。"
"你是说……温知夏。"郑轩城握着轮椅,咬牙说道。
"是谁,郑董事自然不用我多说,我只是觉得有些不太公平,郑董事变成如今人人喊打的局面,可她却安然无恙,把自己的幸福建立在你的痛苦上,这是不是不太公平?"
透过墨镜,看着面容逐渐狰狞的郑轩城,女人弯起了唇角,从包里拿出一沓钱。放到了他的膝盖上,之后,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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