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燃信心满满的替穗穗做出了保证他把穗穗推出来自然也有他的考量。
这座营地如果让小姨这个“长辈”参与管理那以后的性质可就变了但如果让穗穗来可就是另一回事了。大家属于朋友性质的共同创业而已反倒不会掺杂太多的其他元素。
结束两人的私聊卫燃和季马将话题扯到了这批游客的行程计划上。按照穗穗的要求这八十多号人将会分成两批分别在两座营地活动中途还会进行一次轮换。
简单的说去温泉那边的基本都是为了拍照、狩猎体验以及可遇不可求的极光去的来废弃军事基地这边的则大多是为了体验枪械射击。
为此季马和阿里里甚至还专门找了几个有服役经历的朋友过来帮忙看场子保证安全顺便也可以教一些看着花哨实则屁用没有的战术动作。
一行人在废弃军事基地逗留了许久直到窗外的天色彻底暗下来戈尔曼这才牵着那只和他关系好的出奇的傻狗招呼着卫燃和季马在夜色中驾驶着飞机升空翻越乌拉尔山脉返回了因塔。
在阿里里提前安排好的酒店里等了一晚上的时间第二天一大早嚣张的活像某山头儿扛把子似的穗穗也带着从两家父母旅行社借调的导游以及浩浩荡荡的一大波游客降落在了因塔机场。
任由这小玩意儿给自己来了个过分热情的树懒抱卫燃直等到对方重新双脚着地这才无奈的低声问道“这你抽什么风呢?”
“少废话!”
穗穗一把跨住卫燃的胳膊低声说道“团儿里有俩傻泡想追我呢老老实实的给我做挡贱牌下贱的贱。”
“哪两个傻泡?”卫燃乐不可支的问道。
“穿着黄色羽绒服那个还有头发染成蓝色的那个我们学校出了名的俩海王。”穗穗一脸嫌弃的说完立刻举起一直拿在手里的红色高音喇叭招呼着她带来的那些导游们带着各自的游客排队等着分组。
在卫燃的提前知会之下季马等人刻意没有上去帮忙暗中观察着穗穗的安排评估着让这个还没毕业的小丫头未来帮他们运营两座营地的可能性。
好在浑然不知即将天降大任于自己的穗穗也确实不负众望前后不到十分钟便把这八十多号人分成了均等的两大队以及8个小组顺便还安排好了登机的顺序。
也正是在这段时间里卫燃竟然还在这个旅行团里看到了熟人他们赫然是当初教自己弹琴的陈广陵以及他的儿子陈洛象以及年初学琴的时候曾短暂见过一面的陈广陵的妻子。
“陈老师你们怎么也来了?”卫燃赶紧凑上去打着招呼。
“洛象说穗穗同学组织了个旅行团正好国内哪都是人而且穗穗同学的这个团还挺便宜索性过来看看新鲜。”
一脸书生气的陈广陵说道这里转而期待的问道“卫燃穗穗说这儿能打枪是不是真的?什么枪都能打?ak有没有?”
见这父子俩一脸期盼的看着自己卫燃憋着笑赶紧点点头“有肯定有!”
“师兄这里的鹿真能随便打吗?”
和穗穗年纪相仿的陈洛象一边擦拭着起雾的眼镜一边问道至于对方嘴里那传统意味十足的称谓还是正月里学琴的时候他老爹陈广陵给定的。
“你放心!”
卫燃拍着胸脯做出了保证“别人不敢说到时候肯定让你打一头鹿回去!”
“爸你说驯鹿的鹿角能不能用来烧鹿角霜?”陈洛象问出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问题。
看着开始低声讨论怎么烧鹿角霜的父子俩卫燃哭笑不得的摇摇头倒是陈广陵的妻子一副见怪不怪的模样温柔的将带来的一些小礼物送给了卫燃。
他们在这儿闲聊的功夫那些导游和猎人们已经带着第一批的四组乘客分别登上了并排等在一边的四架安2飞机。
看着那些有说有笑的乘客以及站在机舱门口既当服务员又当飞行员的那三位老师卫燃却忍不住有些想笑随后又莫名的冒出一股子不知道哪来的悲凉感。
那三位老师曾是正八经儿的kgb即便用人中龙凤来形容他们或许都不为过但在苏联解体的三十多年后这些曾经属于某个红色极权的骄子们却沦落到了笑脸相迎的驾驶着和他们处于同一个时代的老飞机“跑出租”的地步。
这里面固然有季马或者自己的人情在里面但如果不是那场剧变无论自己还是季马又怎么可能有机会和这些人说上话又怎么可能让对方愿意看在自己的面子上“纡尊降贵”的做这种事情浪费自己的时间?
他们该像电影里的007一样驾驶直升机、战斗机去斗智斗勇他们该穿着得体的西装在某座繁华的城市里端着精致的红酒杯在谈笑间套取重要的情报。
而不是像现在一样来这天寒地冻的因塔不会仅仅因为穗穗这丫头一时的脑洞便痛快的换上苏联空军制服站在老旧的安2飞机边上一手抚摸着机身上残存的苏联空军标志一边笑意盈盈的和那些寻找苏联味道的游客们亲切的打着招呼。
好笑吗?或许好笑吧?悲凉吗?也许有吧?
卫燃默不作声的看着那仪态端庄的三位老师最终只能叹了口气曾经令人闻风丧胆几乎和恐怖划上等号的kgb又怎样?
在背后那座坚固的靠山分崩离析之后他们的余威或许也仅仅存在于传说之中了。但他们本人却早已经在二三十年前换了一身泥胎木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