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膏挺管用就是有点贵三钱银子一勺。
涂抹患处凉飕飕的神似马应龙。
估计还有杀菌功效半天便消肿。可惜赵瀚总是便秘一用力就伤口崩裂前后折腾了好几日足给药铺送去一两二钱银子。
从侯爷家抢来的银钱一下子就用去十分之一。
唉不论如何咱也算刚烈的男人。
天津粮价越来越贵就拿买包子来说几天时间价格增涨三成肯定是天津粮商在坐地起价。
赵瀚没有省着用钱肉馅包子蔬菜包子每天轮换着买来吃。
钱可以再赚身体必须养好。
兄妹俩气色好了许多能跑能跳不再走一阵就感觉累。
天可怜见两个营养不良的幼童淋了一场大雨居然没生病这也算不幸中的万幸。
赵瀚行事非常小心每次买吃的都不在同一家店铺。但还是被人给盯上只因他一个孩童在药铺里连续数日支付碎银子。
“快走!”
赵瀚拉着小妹的手在街头转角处突然加快脚步继而奔进另一条街巷。
一个混混跟上来却发现目标失踪气得在那儿跺脚咒骂。
兄妹俩直奔城东南而去那里有天津卫学和贡院是天津学子读书考试的地方。
再怎么世风日下读书人也要一张面皮流氓混混不敢在卫学附近撒野。
卫学对面是一家书铺。
兄妹俩蹲在檐下吃东西书店老板也不驱赶只是让他们别靠门口太近。
几个卫学生结伴而来在店中挑选一阵各自拿着新购书本离开。
赵瀚偷偷瞧去学生手里全是小说。
他顿时计上心来或许可以讲故事赚钱仙侠武侠什么的随便瞎编都行。
当夜就在书店房檐下睡觉。
“二哥我冷。”
半夜里小妹在他怀里直哆嗦将赵瀚紧紧抱住取暖。
赵瀚也被冷醒了不由咒骂:“这鬼天气简直不给穷人留活路!”
才农历八月初啊竟突然袭来一股寒潮。
从侯爷家抢来的两件孩童丝衣赵瀚一直不敢拿出来穿。此时此刻却顾不得许多赶紧让小妹穿上御寒。
可还是冷!
兄妹俩只得抱成一团蜷缩在屋檐下好歹挨到了天亮。
天津没法再待下去了昼夜温差本来就大若迟迟不动身南下入秋之后肯定被冻出毛病。
顾不得说书赚钱大计赵瀚立即准备食物。
买了一些干粮又买了几斤杂粮还买到少许劣质食盐兄妹俩隔日便结伴出城。
……
天津北码头位于城东北。
而天津城的东南方还有一个南码头。
南码头虽不如北码头繁华却设有“极冲级”(最高等级)驿站——杨青水驿。
几十年前杨青水驿在更南边的杨柳青镇靠静海县的财政拨款来维持。
途经驿站的官员实在太多不管是否有公务在身都亮出官牌白吃白住而且还得好酒好菜伺候着。
一个驿站而已竟成为静海县最大的固定财政支出。
于是静海县撂挑子不干了但极冲级驿站又不能裁撤朝廷只得把杨青水驿移到天津。
天津富庶一个驿站还养得起。
赵瀚打算走南码头一路顺着运河南下。
谁知过了护城河才发现从杨青水驿一直到南码头再延伸至城外居民区到处都有士兵驻守。
连续多日大雨运河水位恢复临时木桥也已拆掉运河外的饥民难以过河陆陆续续都散去了。
但是城西和城南的饥民却似乎越积越多且只有一条护城河挡着。
在降雨之后其实许多饥民选择回乡借高利贷买种子补种粮食。可他们返回户籍所在地遭遇的却是官府催粮逼着他们赶紧上交赋税只能选择回天津躲避征粮官吏。
夏粮田赋必须在九月以前结清北直隶大员们催得急州县官吏只能硬着头皮征收。
天津城南和城西如今已汇集五万多饥民吓得天津官将连忙派兵构筑防线。
任何人不得进出兄妹俩暂时被阻住去路。
又过数日饥民无法越过防线开始成群结队的散去。
一部分选择离开到四野乡村讨饭求活。
一部分选择死扛只要拖到九月份过了夏粮征收期回乡之后就不怕官府拖欠的税款也将变成“账面逋赋”。再过两三年为方便征收来年新税皇帝自会下旨“抹除逋赋”。
最后一部分灾民确实饿得无法动弹在天津城外躺平了等死。
渐渐的警戒开始放松外头不能进来但里头可以出去。
赵瀚站在护城河边眺望对面的灾民情况感觉应该可以顺利通行。
那些灾民毫无组织度东扎一个帐篷西搭一个窝棚绝大多数露天而居。若是遇到危险只需杀人立威干掉一两个剩下的都会选择退让。
赵瀚揭掉包裹矛尖的破布一手持矛一手携妹背着行囊过桥而去。
大约前进数百步眼见赵瀚携带物品而且行囊还胀鼓鼓的陆续有数十个饥民围上来。
“小妹拉着二哥的衣服跟在后面别走远了。”赵瀚叮嘱道。
赵贞芳有些害怕连忙抓住衣摆亦步亦趋跟着。
赵瀚挺矛前进随时准备杀人立威这乱世容不得丝毫妇人之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