x 屠戮殆尽尘埃落定王都城外哀鸿遍野郝罗死在“兽兵”的铁蹄下死不瞑目国师无眠子死在申元邛剑下“赤眼博山炉”被他夺去一场乱斗开始得如此之快结束得更快胡魁斗大获全胜,羽林军经此一役如同生铁经反复锤炼有了一些强军的模样。但胡魁斗心里清楚这还远远不够真正一锤定音的是他手中一葫芦“兽兵”然而“兽兵”终是旁门左道须得血气供养才能长盛不衰此战过后之前的供养消耗一空,待到皇叔郝巫大军压境已无以为继。
“不动秘藏”中的可用之物早被他假公济私搜刮一空胡魁斗病急乱投医也顾不得避人耳目命羽林军先一步撤离战场回转王都待到月黑风高之时放出三千“兽兵”痛饮鲜血吞噬尸骸,补益血气损耗。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纸包不住火数千尸骸凭空消失过不了几天王都上下定会风传此事将他一口咬死。顶着“妖邪”的污名国主心存忌惮羽林尉的位子也坐不长久他须得未雨绸缪找个适合的傀儡推到台前自己隐居幕后暗中操纵才能平息众议。
不过小半个时辰三千“兽兵”狼吞虎咽将尸骸血肉一扫而空放眼望去除了浸渍鲜血的土地空无所有。胡魁斗不无感慨摇动紫金葫芦将“兽兵”收去忽然觉得哪里不
对劲提起葫芦晃了晃心中不觉一阵慌乱明明吞吃了这许多尸骸为何“兽兵”一个个欲求不满仍饿得嗷嗷叫不断向他索取血气?不该是这样啊!
当年胡魁斗以己身血肉供养紫金葫芦犹如割肉饲婴把大补药食当零嘴吃勉强撑了下来如今这三千“兽兵”见了血尝过血肉的滋味凶性大发胃口通天再将葫芦纳入体内只怕十余息便被吸成肉干。然而他又不能坐视不理“兽兵”饥渴难耐若不能及早安抚彼辈冲将出来血洗王都之前的一切图谋都白白落空。
他要这空无一人的王都有何用?
紫金葫芦内沙沙作响“兽兵”越来越不安分胡魁斗心慌意乱揣着葫芦一路狂奔深一脚浅一脚气喘吁吁好不容易跑到广灵囿太液池旁肉山倾倒摔了个狗吃屎双手高高托起葫芦向三位上师求助。
清净子正在池边赏月天上月水底月心中月忽然被胡魁斗搅散微感不悦。他徐徐转过身来见胡魁斗卧倒在淤泥里双臂瑟瑟发抖不敢稍动紫金葫芦剧烈颤动一忽儿胀一忽儿缩眼看就要炸将开来放出三千嗜血的“兽兵”。邪器终究是邪器“兽兵”与“道兵”有天壤之别稍有不慎便反噬其主胡魁斗遭遇此难也是迟早的事。
郝巫大军仍在半途这三千“兽兵”不可或缺清净子伸手
一点将葫芦内的骚动暂且镇下。胡魁斗长长舒了口气冷汗湿透全身千钧一发若再迟上片刻“兽兵”一旦失去控制他便是罪魁祸首!清净子看了数眼不觉皱起眉头“兽兵”虽被镇压骨子里仍蠢蠢欲动酝酿着更猛烈的反抗将其兽性彻底抹杀固然不难但战力却要凭空折损大半殊为可惜。他沉吟片刻将紫金葫芦取到手中举步朝糜氏夫妇而去讨教一二。
申元邛听了清净子所言稍加思忖从容道:“此易事耳!”说罢拂袖抛出一尊“赤眼博山炉”豆中盛山鸟兽眼珠血红齐齐望向清净子透出十二分的诡异。
申元邛将“赤眼博山炉”的来历略说几句清净子恍然大悟有这一炉血气在非但能喂饱三千“兽兵”助其脱胎换骨更上层楼也不过是举手之劳。他对豢养“兽兵”颇感兴趣一时技痒从“赤眼博山炉”中引出一缕血气注入紫金葫芦内却听沙沙动响顿时平息下来“兽兵”如饮醇酒心满意足一个个陷入久违的沉睡不再作祟。
“赤眼博山炉”乃是血气老祖亲手炼制的法宝收摄血气在其中转上一转便涤荡去杂质精纯无比。这一缕血气对三千“兽兵”而言乃是无上妙品一时半刻享用不尽待其从沉睡中醒来又是另一番模样。清净子察觉葫芦内“兽兵”的
变化心中暗暗转念“也罢恰逢其会就多赠你一场机缘!”他从袖中取出青背蚕虫在其后背轻轻一揉一按蚕虫吐出一滴乳白色的体液点在紫金葫芦之上滚动数圈便消失不见。
清净子将紫金葫芦摩挲一番交还给胡魁斗意味深长道:“好好收着这一葫芦‘兽兵’非复曩时万不可落入他人之手!”
胡魁斗心下了然双手恭恭敬敬接下葫芦躬身谢过三位上师。此番因祸得福胸中更是信心百倍郝巫若是知趣退避三舍也就罢了若不知趣这王都城下定叫他有来无回!
翌日清晨国主临朝胡魁斗一宿未眠毫无倦色挺胸凸肚雄赳赳气昂昂摆出一副小人得志的架势令人火大。然而形势比人强郝罗甘为皇叔前驱结果一战而亡尸骸都不存满朝权贵噤若寒蝉眼观鼻鼻观心唯唯诺诺谁都不敢吱声。开什么玩笑三千“兽兵”残暴如斯非人力所能敌眼下唯一能扼制胡魁斗的唯有国师国师不出奈苍生何!
然而他们横等竖等既没有等来国师也没有等来皇叔听闻郝巫得知前锋惨败后不再向王都进发而是驻军于临渊城与王都南北相望迟迟没有动静。国主郝鸷扬眉吐气意气风发连发十二道金牌召郝巫入王都见驾复命论功行赏犒劳将士。国主堂堂正正以大义名
分压人麾下议论纷纷郝巫一时间骑虎难下除非立刻竖起叛旗否则军心不稳无以服众。他只得接下旨意心不甘情不愿踏上最后一段旅程缓缓向王都行去。
拖拖拉拉走得虽慢终有抵达的一天。这一日王都遥遥在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