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兽循着苍焰指引笔直扑向魏十七最后一丝犹疑亦随之烟消云散它是奉平等王驱使冲着自己而来。魏十七眸中星云缓缓转动如有无数星辰明灭凶兽的一呼一吸一举一动放缓了百十倍骨甲残破遍体鳞伤浑身为坚韧的根须穿透东倒西歪显然付出了惨重的代价才得以突破树妖阻挠冲出渡鸦岗辗转追杀至此。
一切都在魏十七意料之中若那凶兽完好无损他势必退入伏波江避其锋芒眼下对方元气大伤伤势如此沉重倒不妨与之周旋一二寻觅可趁之机。异物毕竟是异物渡鸦岗树妖也罢蛇盘谷凶兽也罢脑筋都有些不大灵光换作深渊天人断不会不顾一切长途奔袭以身涉险。
凶兽步履蹒跚低吼着迫近来魏十七轻轻拂动衣袖“一芥洞天”微微张开一隙接骨木浮宫化作一道白光倏地射向十恶命星浮于高空为一道血光笼罩若隐若现随之都可挪入“血域樊笼”脱离深渊现世。离暗与屠真双双现出身形瞩目下视魏十七如此慎重如临大敌这一次的对手定非寻常连“一芥洞天”都不得安稳须得令二女暂避。
洞天之中不知光阴流逝连念头都似乎停滞了骤然投入陌生的深渊的天空下二女都有些不大习惯下意识将目光投向魏十七忽然心中一凛。
魏十七无有后顾之忧浑身骨节“噼啪”轻响十恶命星熠熠生辉星力下垂如江河不绝节节长流灵机池激荡回旋气力从无中生有充斥每一个毛孔皮肉鼓胀欲裂。
那凶兽踉踉跄跄一条蜥蜴般的长尾频频拍打地面竭力引动地脉之力却无法遏制体内伤势如山洪爆发硕大无朋的身躯渐次缩小行动亦愈来愈迟钝。渡鸦岗那头窃取巨人精血的树妖死缠烂打在倒下前给与它沉重的一击无数根须盘踞于血肉深处阻挠它从地脉深处获取力量它像一艘搁浅的船一头折翅的
鸟失去了赖以自由翱翔的根基。
鸟不渡山外是如此险恶它想掉头回去回到熟悉的巢穴栖身于地下在地脉的怀抱中休养生息沉沉睡去。但它不敢违背平等王的意志平等王能将它从束缚中解放也能将它永远打入沉沦。
一颗不知名的大星悬于苍穹血光如注洒落在它身上令它极不舒服。凶兽慢慢停下脚步七对眼珠朝四下里一通乱扫辉光乱射苍焰在心窍中摇曳灼烧笔直指向前方却没有发现猎物的蛛丝马迹。
暴戾和焦躁横冲直撞难以遏制那凶兽抬起右爪猛拍落一声巨响大地瑟瑟颤抖震波将方圆百丈兜底犁了一遍土石翻滚像一口煮沸的锅又甩起粗壮的长尾乱砸乱打折腾了好一阵腹部剧烈起伏气喘吁吁却始终没能将对手逼出。
明明近在咫尺却如睁眼瞎一般那凶兽嗬嗬低吼追逐尾巴兜着圈子动作稍大盘踞于体内的根须似乎察觉到什么从蛰伏中苏醒疯狂地侵吞血肉发枝萌芽。祸起萧墙噬脐莫及那凶兽打了个踉跄轰然栽倒眼中辉光迅速暗淡下去不顾一切钻入地下拼命扒拉土石试图回到地脉下借地脉之力驱除祸害。
十恶星光笼罩下屠真窥得真切星眸闪烁暗暗送出一缕心意魏十七感同身受一步跨出“血域樊笼”虚空漾起层层涟漪如神魔从天而降合身撞在凶兽脊背之上五指牢牢扣住骨甲金光急转生生破开一线罅隙。
内忧外患一时至那凶兽勃然大怒着地打了个滚却未能将对方甩开魏十七举起右拳狠狠砸下命星微微一颤降下一颗绚烂的星芒不偏不倚没入掌心随拳力喷/泄而出批亢捣虚直击要害。
星力入体所过之处血肉分崩离析那凶兽身躯硕大些许小创原本无伤根本但十恶凶星的星力何等阴损肉身留下的创伤竟不
断扩张一时无从愈合。那凶兽察觉到异样将脊背奋力一抖浑身骨甲片片倒立彼此交击如浪涛般哗哗作响魏十七立足不稳身躯高高抛向空中只有五指扣住骨甲紧握不放。
那凶兽甩起尾鞭化作一抹淡淡虚影凭空消失于空中劲风四起无影无踪魏十七看不清来势不愿硬抗将五指一撒顺势飞将出去不料尾鞭来势奇快后腰早被抽了个正着饶是十恶星躯坚不可摧这一鞭亦抽得他脏腑震荡筋骨寸裂。
地脉凶兽果然了得魏十七深吸一口气引动一颗星脉没入体内星力如潮水汹涌伤势转瞬弥合如初正待伺机反击右腿忽然一紧早被一根粗砺的尾鞭死死缠住巨力涌来将他拖向一张黑黝黝深不见底的大嘴口中无舌齿为异蛇重重酸水倒卷而起。
魏十七早有防备将青铜镇柱一挥镇将樊鸱手持九头穗骨棒愁眉苦脸扑向凶兽运转奇气将酸水逼开。又是蛇盘谷那藏头露尾的老对头又是那一张臭烘烘酸唧唧的大嘴九头穗骨棒伤了本源唤不出九头蛇帮手想到要与对方死战到底损耗奇气樊鸱有些心不甘情不愿但又拗不过魏十七只得硬着头皮上。
凶兽吃过樊鸱的苦头心神稍分魏十七祭起“诛仙”金符化作一柄金光熠熠的利剑高高指向苍穹十恶命星大放光芒又降下一颗星芒注入金符金光中染上一层浓得化不开的血色。魏十七毫不犹豫挥下金剑只一斩坚韧深深没入凶兽尾鞭金符与星力交相辉映一层层侵蚀骨肉凶兽连连咆哮只得松开尾鞭暂避锋芒。
樊鸱挥动九头穗骨棒将滔天酸水迫退心中却有几分纳闷与蛇盘谷那场恶战相比凶兽的身躯和气力都大幅衰退难不成是故意示敌以弱引诱他大意冒进?魔兽狡诈他见得多了不可不防樊鸱顿时警惕起来提起十二分的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