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神的低语没能击垮这个心智坚毅的男孩儿从他夜晚惊醒时对姐姐说的“疯癫之语”中就能看出他感受到危险的临近或者说他被吓坏了但最后仍然说的是“你快跑”
他一直在奋斗在坚持与那别人看不见听不到的存在做着斗争。
零碎混乱的记忆被陆晨重新拼接少年半夜睁眼后看到的是一双手正掐着自己的脖颈那双只有他这个角度才能看到的眼睛流着泪透着悲伤和绝望不断的加大手上的力量。
当一个人在孤独的世界内进行旁人不知的奋斗每天承受着无人能想象的煎熬早已锻炼出了自认强大的内心。
可击垮这样的人往往只需要一瞬间。
他被唯一的、最爱的亲人放弃了。
于是他循着那低语的引导在清晨穿上那身自己最为脸颊的粗麻衣服赤着双脚走出了家门。
那是一个阳光明媚的清晨温暖的金色光辉洒在人的身上没有人注意这么一个不起眼的小子在街道间穿行但他走得昂首挺胸甚至脸上带着笑容。
他心想这样就好姐姐应该拥有自己的幸福而这无尽的折磨也该结束了。
走过一条条街道在偏僻处进入了那栋废弃已久的大楼。
可他还是怕了在最后的最后真正的怪异临近让这个清晰记忆仍旧停留在十岁的男孩儿怕的要死。
他痛哭流涕在肮脏的盥洗室内自残以求获得意识的清醒留下一张张血手印写下那旁人看来渗人的留字。
陆晨逐渐拼接着菜单中的记忆碎片这是需要耐心的活之前他没有做但他现在想看完。
记忆的最后一刻男孩儿停止了哭泣擦干了眼睛的泪水在狭小的肮脏的充满恶臭味儿的盥洗室内自语道:“对不起姐姐。”
拉尼斯出现记忆停止。
“晨晨晨晨”
陆琳的声音不断响起将陆晨的意识带回现实面带焦急生怕弟弟又变回去了。
陆晨眼中深藏着复杂的情绪看了眼陆琳看着这位姐姐眼中的神情。
如果知道真相你或许会希望眼前的人再次变成那个疯子。
对于陆琳三天前的行为陆晨没什么想评价的只能说这个女孩儿已经做的够好了。
而她之后疯狂的寻找弟弟也证明了她的后悔一瞬间的崩溃怎能抵消十年的养育之恩呢?
他明白了昨晚陆琳低语的那句“对不起”的含义姐弟俩都想对对方说一句对不起。
可谁也没有能传达到。
“要出去走走吗?”
陆晨开口道。
陆琳见陆晨回神正常说话才松了口气。
本想拒绝说自己下午要去上班但想了想弟弟才刚康复正是需要人陪伴沟通的时候干脆就让工作见鬼去吧。
见陆晨起身开门陆琳又道:“等等。”
“怎么了?”
陆琳有些脸红“我还没有洗漱。”
陆晨笑了笑“我在门口等姐姐。”
他走出一楼的走廊来到楼房外静静的等待。
大约过了十五分钟陆琳换上了干净整洁的一身粗布裙子来到陆晨身边。
她本想开口指路但不知为何在这个氛围下又说不出话了。
午后温暖的阳光洒在这对“姐弟”身上街道上零散的人影走过上城区远方集市的吆喝声隐隐传来。
冷风吹过两人的发梢陆晨开口间有淡淡的水雾升腾“姐姐对不起。”
陆琳有一瞬的迷惑沉默了两秒“我才是对不起。”
在这温暖璀璨的阳光下似乎有灵魂随着风声而去。
诺亚省省会奥卡兰大教廷。
只是一处装潢古典华丽的房间房间左侧是林立的书柜右侧的柜子中摆放着各地产出的红酒房间内部的尽头临窗的位置有一张尼兰木制的长办公桌一名身穿灰色长袍的老人正手持羽毛笔批写着文件。
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老人停下动作“请进。”
一名体格健硕头发灰白面容方正的中年神父提着秘银制的手提箱走入那手提箱的外壳烫印着漆黑的荆棘花纹路。
“大主教有几份旧的文件要焚毁但其中还有几项事件后续处理的不太干净需要您过目看是否直接送入焚烧炉。”
中年神父行礼后道。
“哪个区域的文件?”
老人放下手中的羽毛笔他是诺亚省的省区大主教对待工作一向严谨。
“高危区。”
中年神父答道。
“要焚毁那个区域的文件?我之前怎么没有得到申请?”
老人皱了皱眉。
“是昨天库拉尔红衣大主教的派人来给的指示您昨日去参加总督的晚宴了。”
中年神父将手提箱恭敬的放在办公桌上。
老人沉默了下取下胸前的十字架放在手提箱顶端的凹槽处只听啪嗒一声箱子开启。
箱子不小但里面只有两份文件老人谨慎的从抽屉中取出皮手套带上后拿出顶端的那一份翻开后看到上面的标题记录。
奥卡兰郊外神圣灾难
他心神一凛居然要焚毁这份文件?
库拉尔红衣大主教究竟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