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默默又站了一会儿郭图拱了拱手向逢纪告辞走了两步忽然停了下来就像是突然想起来一样的说道:“闻正南兄身有不适?且不知当下如何?”
“哦?”逢纪眼珠转了一下点头说道。“竟有此事?某当去探望一二……”
郭图点了点头然后和逢纪的目光接触了一下旋即分开再次拱拱手走了。
逢纪站着看着天边仅存的一点点晚霞慢慢的消失在天边转过身来吩咐道:“来人!回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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审配没在家中而是依旧在邺城府衙。
虽然已经到了晚脯的时间但是审配依旧没有歇息。
这些时日邺城之中戒备比往日更胜了三分。虽然说袁绍已经回来了曹操也没有继续进攻但是冀州紧张的局面依旧没有多少的改变。分别冀州驻扎在各地郡县的精锐兵卒也在不停的聚拢起来然后在雀山之下进行整编。
说是为了备战为了抵御可能而来曹操下一步攻势所谓普通的兵卒自然不懂得其中究竟是为了什么只是知道上头的命令像是雨点一般的落下来收拢兵卒征调物资整顿防御体系一个个忙得四脚朝天然后叫苦连天……
而懂得其中问题于何处的人却一个个闭着嘴什么都不说。
冀州正值风云动荡之刻。
邺城街头时不时有背插小旗的兵卒策马急急而出将一条条的命令带出去然后又带着一条条的信息返回来汇集在审配这里。
府衙一侧几名邺城官吏正在收拢着信息时不时的走出侧厅向位于正厅的审配汇报事项而审配也比之前似乎要更消瘦一些目光却显得更加的锐利甚至有些凶狠。
“启禀令君今日调兵来邺粮饷多耗……城中仓禀只见日少附廓庄禾亦不得熟若不得征调恐不及用也……”
“启禀令君近日点发器械补于营中兵甲、刀矛、弓矢均有短缺城中存矢不过十万急需补充……”
审配听着然后一一做了安排筹集物资的去筹集物资敦促生产的去敦促生产忙却不乱但是审配的眉头却一直紧紧的皱着就像是一张被狠狠揉了一把的纸张怎样也可能再恢复原来的光滑平顺。
这些钱粮兵甲并非是最让审配头疼的事情因为审配知道所有能够用钱财解决的问题都不是什么问题而那些钱财所做不到的才是问题的根本。
冀州当下的纷乱便是审配如今最大的心结……
田丰死了。
冀州顿时无首。
或者说现在当下许多人都想做这个冀州“带盐人”就算是有些什么扳倒袁绍为冀州士族报仇出口气什么的也是在当了这个首领之后的事情……
审配在冀州官场打混的时日也不短了有什么看不明白的?说他自己没有这个野望也是假的可是这个位置真的那么好当?但逢乱局便是最怕内部不稳一旦有变便是难以想象这个道理相信谁都懂可是懂的归懂的实际上做的时候却未必能做。
就像是吃河豚吃野物道理难道不懂么?真碰上了恐怕也是很多真香二字。值此到底要怎样才能让这端最为危险的时间尽快过去袁绍的意思究竟是什么?三子如何定夺也该有个说法了……
堂下自家的随从往内伸了一下脑袋看了看审配的神色又缩了回去。
“何事?!”审配颇有些不耐烦的问道忙碌了一整天了现在连晚脯都没空吃没有发出无名火来已经是相当的克制了。
“启禀审公……”仆从连忙跪地禀报道“家里夫人请审公回去一趟……”
“何事?”审配愣了一下以为家中出了什么大事情不由得再次追问道。
“这个……夫人没说……”家中心腹仆从低着头。
审配沉吟一会儿丢下了笔站起身来吩咐道:“尔等好生做事!休要懈怠!”
堂内外的小吏连忙交口称是然后弯着腰送审配离开了政务厅然后回转的时候感觉浑身上下都轻了三分笑容也不由得浮现在了脸上甩了甩袖子咳嗽了一声对着侍奉的仆从喝道:“可有水乎?呈些上来!”
其余的小吏也纷纷丢下了笔晃动着酸胀的脖子转动着手臂低声谈笑起来。
天塌下来自然有高个儿顶着!
现在高个儿走了难道还那么拼命不成?
且不说这些小吏如何审配上了马车之后家中心腹才低声对审配说道:“是逢从曹来了……”
逢纪?
审配陷入了沉思。
逢纪原本和审配不和的或者说南阳派向来都和冀州派尿不到一个壶里去可是在和曹操这一次的征战之中一切都发生了细微的转边。
南阳派因为许攸的逃离收到了严重的打击。袁绍虽然对于逢纪没有什么具体的话也没有因为许攸就牵连怪罪逢纪但是逢纪原本统领的一些兵卒却被调走了当然表面上还是符合程序的。
于是乎逢纪在一个关键的时刻向着审配伸出了橄榄枝。
审配的儿子原本跟着袁绍南下想的要在这一场战役当中镀个金当然更重要的是只有这样袁绍才能放心将邺城交给审配……
结果没想到的是金没有没有镀上人反倒是陷在了曹操的手中于是乎就有人向袁绍表示说审配这个小子儿子都在曹操的手中还会对袁公您忠心耿耿么?但是这个时候逢纪站出来给审配辩解说了几句好话一方面打消了袁绍的顾虑一方面也大大缓和了原本和审配之间的紧张关系。
此事袁绍便没有再提逢纪也当作没有这事但是审配知道所有的东西都是有待价的现在不用付钱并非就是永远免费的……
夜色已经笼罩在大地之上火把的照耀之下马车压在石板之上审配的眼眸就如夜色一般的深沉。
果然逢纪找到了自己。
那么这一次又将是什么东西会被摆放在台面之上进行价值的衡量呢?